下一刻,情形陡变!
猩红的液体随着一道道惊呼声,全部泼在了白芊芊带着诧异的脸上。
“许小姐……你……”白芊芊目露震惊。
她狼狈地整理着脸上的酒水,原本打理优雅的头发此时湿哒哒贴在头皮上。
“你、你……许小姐,你为什么要泼我?!”白芊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副委屈又脆弱的模样。
许安宁看着她的模样,勾唇:“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故意来激怒我,让我泼你红酒,或者,”她目光顿了顿,“我不泼,你就要自己泼在身上?既然如此,我当然要遂了你的心愿。”
白芊芊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都说出来,良久,她抿了抿唇。
许安宁毫不在意周围围过来的人群,语气讥讽:“做出一副道歉认错的模样,说的却是这么恶毒的话,白小姐,我还以为你的手段能够高明一点,没想到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是下三滥的手段。”
“你不是想激怒我吗?现在,你成功了。接下来,请开始你的表演吧,装柔弱扮可怜或者委屈的样子。”
……
白芊芊气的浑身颤抖!
许安宁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样?!
白芊芊苍白着小脸,神色委屈地看着许安宁:“我、我没有……许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嗯,装的挺像的,继续。”许安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噗呲!”
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白芊芊脸色青白交加,贝齿轻咬着,正在这时,她目光猛地扫过远处款款走来的男人。
“厉珩!”
许安宁身子一僵。
某一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在脑海中闪过。
酒宴,摔在地上的酒杯,女人委屈的眼泪,还有……男人冷漠的神情。
“你闹够了没有!”
“送她出去。”
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仿佛带着能够透入骨髓的寒意侵袭……
头疼欲裂,许安宁狠狠掐了掐手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场景在脑海中出现……
“厉珩,我……我没想到许小姐会对我这么有意见……”白芊芊的声音唤回思绪,许安宁抬起眸,看着那个目光冷峻的男人,唇,微微抿紧。
“厉珩,我只是想帮琦琦向许小姐道个歉,没想到,许小姐说我是故意激怒她,然后,就把酒水泼在了我身上……”
“我真的只是想道个歉……”
“这位小姐,”疾步走来的卡萨丁皱眉看着许安宁:“芊芊的确是来道歉的,你的行为,可不是淑女应该有的……”
“嗤,”许安宁抬眸,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卡萨丁。
对上那冰冷的视线,卡萨丁一愣。
总觉得,这视线有些似曾相识……可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等卡萨丁继续说话,许安宁看了阎厉珩一眼,忽然沉着脸往外走去。
所过之处,众人下意识的避让。
“站住。”忽然,一道男声响起。
许安宁脚下一顿。
“我的女人,怎么能随便受人欺负?”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许安宁抿着唇回头,看着阎厉珩,等待着,他为白芊芊找回场子。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男人迈步,缓缓朝他走来。
每走近一点,她的脸色就越苍白一分。
头痛,仿佛无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叫嚣、充斥。
快走!快走!
不断地,有声音在脑海中催促着她。
她手指一根根攥紧,看着男人的脚步站定,站在自己的面前。
还未开口,一双大手,忽地伸过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揽住了她的腰!
“没吓到吧?”微哑的嗓音,带着一股子疲惫。
许安宁诧异地看向对方,却只看到他眸底深处涌动着的无尽寒霜!
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男人却已经抬头,目光直直落在一身狼狈、楚楚可怜的白芊芊身上!
“厉珩……”白芊芊双眸迷蒙地看着男人,那满是委屈、隐忍的眸子,唇间的一丝丝颤抖,仿佛都在叙述着主人遭受的委屈。
阎厉珩的目光,却就那样漠然地看着她。
白芊芊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厉珩……”
她目光希冀,期待,希冀着他重新将她护在身后,期待着,他像从前一样,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驻!
“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视线,阴翳的目光,让白芊芊的期待一瞬间僵在脸上。
看到白芊芊被吓住,阎厉珩这才垂下眸子。
感受到怀中女人身子微微的颤抖,他皱了皱眉,不再看身后的众人,也不理会神色惨白的白芊芊。
“走,我这就带你走。”
无数嘈杂的喧嚣中,许安宁痛苦地微微闭上眼睛。
听到耳边男人轻声的话语,她下意识点点头。
就这样,揽着她,宴会中的人纷纷为这二人让出一条道。
白芊芊站在这条道的一段,眼睁睁看着阎厉珩带着许安宁,朝着另一端而去。
“少爷!”阎一站在宴会厅外,看到阎厉珩出现,马上迎了上去。
“许小姐这是怎么了?”看出许安宁的不对,阎一忙问道。
阎厉珩眉头紧蹙:“去医院。”
“太乙堂?”
“嗯。”
车子飞速朝着太乙堂驶去,一路上,许安宁都脸色煞白,头仿佛要裂开了,她双手痛苦地堵住自己的耳朵。
脑海中的某个深暗角落,仿佛有个人影在剧烈撞击着。
她鲜血淋漓地嘶吼、警告……她浑身是伤地朝着自己喊……喊什么……她在喊什么?
战栗越来越厉害,许安宁最后缩成一团,将自己埋在座椅里。
阎厉珩的眸子死死盯住浑身颤抖的小女人,他想去触碰她,想去抱住她,让她不要这么害怕,可是伸出手,却被她用力地挥开。
目光落到她手心被自己掐出来的血印上,阎厉珩眸子暗沉,扯过她的手,用力钳制住。
“快点。”
“是。”
车速飙升,终于,在阎厉珩的手掌被扣的鲜血淋漓前,车子猛地刹车。
最近太乙堂的患者逐渐增多,考虑到有许多患者晚上可能求医,蔺老便和赵老轮流在太乙堂住下。阎厉珩抱着浑身颤抖的许安宁下车时,蔺老刚巧在店里。
“不该啊!”蔺老皱眉,让阎厉珩将许安宁放在床上,拿出一套银针。
半个小时后,脸色惨白的许安宁终于安静下来。
“她,究竟怎么回事?”阎厉珩看着蔺老,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