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醒过来,人都快要栽到地上去,迅速伸手抓住床单才又滚回床中间。
另一侧的男人黑着张脸,正掀开被子躺下去。
我怒瞪向他:“你疯啊?我睡好好的你干嘛踹我下床?”
“看你不爽。”他已经躺好,一条手臂抬到脑后枕着,闭眸淡声。
我直接一脚也踹过去。
刚踹到空中被他一只手牢牢捉住。
我动弹不得:“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爽可以说嘛,干净踹我,我都睡着了能不生气?”
他捉住我的腿,顺势压过来,墨眸轻眯:“老子不是君子!”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用力推他:“你个小人滚开,我要被压死了。”
他这才松了几分,嘴上却依然不饶人:“压死你个小没良心的反倒干净!”
“还在为花丽杰的事生气呢?跟那种女人有什么好气的呀,还不是因为你路三少魅力无穷,你应该自豪好吧。”我将他胸前的睡衣拨开,轻轻挠着男人坚实如铁的胸膛,故意放软声调。
“老子拿你去诱男人,你特么自豪给老子看看?”他恶声恶气。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下次再有女人打你的主意,我直接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俩是合法夫妻,那样她们再不害臊也就不敢再往你身上扑了,这样总行了吧?”我嘻嘻笑,伸手环上他的脖子。
他眸子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压着我的力度又减轻了许多,好一阵才低沉叹息:“我说要把消息发布出去你不让,现在倒是承认了,难不成你要一个一个地亲自去跟他们说我们已经结婚的消息?”
“你看到了吧,伯母对我已经改观了,我相信明天她一定也会来帮我剪彩,只要伯母跟我关系好了,我们就……公开。”两只手缠他缠得更紧,鼻息间都是彼此熟悉的气息。
从一开始,我就莫名地特别重视他的母亲。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能得到她同意我就安心了。
后面不管他父亲怎么骂我们,怎么唾弃我,怎么用言语攻击我,我都可以无所畏惧地去面对了。
可在他母亲都没站到我们这边时,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我怕,怕到时候真的会退缩。
可能就是一种普通人想赢的心理吧,总觉得拉到的赞成票越多,心里稳超胜券的把握才会越大。
“好,这可以由你,但是,有件事,你得由我。”他重新覆下来,哑声,“现在证领了,我们是合法夫妻,萧潇,给我生个孩子。”
我一愣。
虽然这是夫妻必然的事,也一直有想过,但真到这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会感到慌,感到害怕。
我害怕现在我生下来的孩子得不到祝福,得不到众人的喜爱,还有舞院的事才刚迈步,要和丁芙蓉竞争,指不定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真要生孩子,一切可能都会受到影响,好多事也会由此而搁浅。
越想越多,我再次懦弱了。
“今天晚上就怀。”他说着,俯首过来吻我的脖子……
我心都被他弄乱。
很多电视小说里生个孩子确实能解决掉很多矛盾,但其实生完孩子后,孩子的妈妈紧接而来的问题也会无穷无尽,以前在牢里听到过类似的话题太多太多,让我忍不住胆寒心颤。
更何况,现在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很坚实了,可家庭关系却如此薄弱。
我不忍心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要陪着我面对这些。
我原先想的是等路家全部都接受我,等一切都水到渠成,到那时候我再要孩子,这个孩子从怀孕到出生再到生长,都会是在所有家人的期待里一步一步经历,而不是在我此刻无数的不确定以及战战兢兢里来到这个世上。
路锦言已经蓄势待发,我猛地一阵心颤,不顾他的意愿,也不顾他的暴脾气,连忙躲开去,并迅速伸手从床头柜里取出那个东西,硬塞到他掌心。
他停了动作,死死瞪着我,眸色骇人。
我心脏狂跳,却依然回视着他。
我们俩都不停地粗喘着气,我抱着他后背的两只手都紧张得快要陷进他的皮肉里。
他再次狠吻下来。
我紧闭上眼,心里因为未知的恐慌以及莫名的紧张而缩得更紧。
然而,没几秒,我听到他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我没来由的,轻轻地松了口气。
弄好后,他才接着下面的动作……
——
次日是个好日子,挂历上宜行的事情下面一条串,反倒是忌的那里只有一个祭祀。
一大早朝阳从申城的地平线上升起。
虽然暖阳当空,还是很冷。
剪彩在户外,路母如我想象中的一样,再次亲自过来参加我的开业仪式。
剪彩嘉宾里,几乎一大半都是路家人。
加上昨天晚上圆满的演出,我这舞院算是在这偌大的申城一炮打响。
剪完彩后,报名处三个窗口就开始排起长队。
开门红的兆头挺好,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在开业期间做了很大的优惠,好多项目几乎是无利润,还得倒贴舞蹈老师的薪资福利。
到第三天,才算是真正的惊喜,游超接到了不下三家学校的合作意愿。
只要寒假一完,到时候学校正式开课,他们会将我们舞蹈院列为他们学校的兴趣合作对象。
这几笔单子签下来,才是真正的满堂彩。
听到消息后,我让游超放下舞院所有事宜,专门跟这几个学校。
一个星期左右,游超将三份合作合同交到了我手里。
我人生里第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第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合同,这两点都让我激动不已。
午餐我请全院师生吃饭,订的五星级餐盒,直接送到舞校。
大伙都特别高兴。
饭还没吃完,门口突然急疾而来一排黑色的车子。
声势之大,保安还没上来通知,我和柏燕柏珊在办公室里就听到了。
我们走到窗边。
那些车子都已经停在我们舞院门口,车门此起彼伏地打开。
从里面下来一个又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精壮男人。
领头的是个光头,后颈脖子纹着一个特狰狞的蝎子。
我连忙跑出去。
柏燕和柏珊紧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