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书的婚礼规模很小，但是也隐约能看出是上流社会名流之后的婚礼，细节上很讲究，一看就是很用心的在布置，整个会场颇有排场。
白苏穿着小礼服，挽着莫修宸的胳膊缓缓入场。齐肩长发柔柔披在肩膀，精致水晶的发夹别在耳侧。
和秦默书打完招呼，白苏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休息。
看到萧景湛在，白苏诧异了一下，扭头寻找，果然，不远处林之恒和叶琪琪也来了。
叶琪琪看起来有些倦怠，如果不是脸上浓厚的妆遮掩，她会看起来更狼狈。
“你怎么了？”白苏拉住叶琪琪的手，低声问道。
叶琪琪摇了摇头，“小白，你别问了。”
“好，你不回答是吧？那我去问林之恒。”白苏说完，就转身离开。
看着白苏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林之恒早有预料，叶琪琪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肯定会在白苏的面前嚼舌根子，“莫太太，这个表情，是来找我算账的吗？”
“算账？”白苏气笑了，“看来渣男中数你最有觉悟。”
林之恒笑了笑，“我渣吗？既然连白大小姐都看出来了，你的好闺蜜却不放手，我能怎么办？哪里比得上你和莫修宸，他那么喜欢你，那么宠你，不肯让你受半点委屈。”
“你把所有的屈辱和不屑都给了琪琪，把你的喜欢和宠溺给了别的女人，林之恒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看不到叶琪琪为你付出了多少吗？”直到今天，白苏依旧习惯不了林之恒和叶琪琪之间的相处方式，揉了揉太阳穴，“说吧，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次我铁了心，要跟她离婚。”林之恒文质彬彬的模样，却还是让白苏想到了禽兽这个字眼。
“这么说，你是做好和叶家人为敌了？”白苏语调淡淡，转身离开，“那你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吧，对了，忘记告诉你，还记不记得叶琪琪当初跟你结婚时说的那句话，只要这个婚，她不想离的话，就无论如何也离不了的。因为他哥哥是最厉害的律师，你可别忘了。”
“怎么跟他说了那么久？”似乎对白苏的离去有些不满，莫修宸揽住白苏的腰身，抬手喂给她一块甜点。
“照你这么说，以后除了和你，别的男人我都不要搭话了？”白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如果莫太太能做到，我会很开心的。”莫修宸凑近白苏，亲昵的说道。
趁着莫修宸靠近，白苏端着果汁手歪了歪，不偏不倚，小半杯果汁洒在了莫修宸的衣袖上。
白苏咬唇，自责的看向握在手里的空酒杯，“那个……谁让你刚刚故意色.诱我来着。”
“好，我的错，我去换下衣服。车上应该有备用的。”莫修宸无奈的摸了摸白苏的脑袋，走出了大厅。
看到莫修宸离开，白苏飞速的走到萧景湛面前，随意的寒暄了几句，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了，萧总，昨天安排人在检察院的事情，除了你和我和修宸，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啊？怎么可能，人是我亲自调拨，修宸亲自安排的，绝对保密。”萧景湛胸有成竹的说道，“我说白大小姐，这么隐秘的事情，修宸都告诉你了？我以为他不想让你担心，不会给你说呢。”
白苏心底一凉，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努力稳住声线，“哦，突然想起还没有跟秦默书打声招呼，先走了。”
“跟新郎官打招呼？”萧景湛皱了皱眉头，呢.喃道，“你不是刚来就见了秦默书吗？诶，怀了孕的女人，果然脑子都不太灵光。”
等白苏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莫修宸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远远的温柔的注视着她，不知道怎么了，白苏走向他的脚步，却有些忐忑还有淡淡的心惊。
“婚礼意识正式开始！请大家入席就座。”司仪的声音钻入耳际，白苏反应过来，冰凉的手已经被莫修宸牵起，回到了座位上。
“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莫修宸皱了皱眉头，脱下西装外套，给白苏披在肩头。
“大概是刚刚去洗手间洗过手的缘故吧。”白苏不自在的从莫修宸的掌心里挣脱，目光无处安放之际，落在了司仪身边的秦默书身上。
看在莫修宸眼里，白苏眼中的失魂落魄，以及逃避他的动作，分明是对秦默书余情未了。他们昨天晚上出去到底做了什么？
莫修宸盯着白苏的眸子愈发灼热与危险，而沉浸在思绪里白苏，什么都没有察觉。
结婚进行曲将白苏拉回了现实。
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站在了红毯的尽头，秦默书站在红毯的另外一头，早就脱去了少年的稚嫩和张扬，彼时的秦默书沉默内敛，星眉剑目，望向新娘的目光深邃稳重，熬了一整晚的倦意未曾在他脸上看到分毫。
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秦老爷子没有死，如果白氏没有这么大的波动，是不是今天的婚礼还会更加盛大奢华。
她记得秦默书说过，他的婚礼一定要奢华到极致，他的新娘一定要穿着他亲手设计的婚纱，婚纱上一定要缀满无数闪光的水晶碎钻。
现在的婚礼朴素精致，看不到一点仓促的痕迹，大概，这是秦默书在竭尽所能完成他梦想中的婚礼吧。曾经陪伴她整个童年，与世无争的白衣少年，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这一步，便把命运改写了篇章。这一走，便是余生。
就算两个人最后要分开，也是要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不可了。
目光落在了叶琪琪和林之恒身上，白苏苦笑了一声。她又何尝不是，和莫修宸分开，是要多难。
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从眼睫上掉了下来，莫修宸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秦默书结婚，你就这么伤心？”莫修宸从牙缝里低声挤出这句话。
白苏后知后觉的抚了抚脸，看着指尖的泪水，恍然沉默。大概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有些感慨吧。
看着白苏毫无辩解的沉默，像是在默认，莫修宸轻哼了一声，极为霸道的握住了白苏的手。
握住的掌心让白苏觉得恶心，总觉得上面沾满了血腥味儿，想到这里，白苏忍不住想要干呕，挣脱了莫修宸的手，奔向了洗手间。
趴在洗手池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白苏洗了把脸，出了洗手间，就看到莫修宸如同黑脸门神一样，堵在了门口。
“莫修宸，我累了。”白苏抬起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莫修宸，“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谈。”
“好，今天就听你的。”眼前的女人柔弱的像一枝随时都会被折断的百合花，莫修宸忍了忍心中的怒气，牵着白苏的手，回到席间。“苏苏，选择了我，你应该感到幸福。”
白苏一愣，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回去的时候，仪式已经结束，白苏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菜，秦默书就带着新娘过来敬酒。
“莫总，你好。”秦默书微微一笑，还是带这些书生意气，看向白苏和莫修宸交握的双手，调笑道，“苏苏，没想到你怀孕后这么黏人。”
白苏笑了笑，目光望向秦默书身边的新娘。
刚刚在台上隔得太远，没有看太清楚，离得近了，白苏才算看清，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浅栗色的长发，笑起来感觉整张秀丽的脸都生动了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妻子，袁雨萌。这是白苏，之前跟你讲过。莫总，她的未婚夫。”袁雨萌甜甜的笑着，“白大小姐，你好，常常听默书提起你，今天一见面，果然比照片上还有漂亮。”
“照片？”白苏疑惑的看向秦默书。
“对啊，就是你小时候把默书摁在地上打的很惨那张照片，我可是把他从老相册里翻出来，嘲笑了默书好一阵儿。”袁雨萌俏皮的眨巴着眼睛。
“额……”白苏嘴角抽了抽，“可能他小时候有受虐倾向吧。”
“而且看起来这个倾向一直都没有变。”袁雨萌作认真思考状。“每次都被我三十六路擒拿手揍得满地找牙。”
白苏愣了愣，这个……
“好了，别吓小白了。她是个孕妇。”秦默书无奈的扯了扯袁雨萌的手，袁雨萌吐了吐舌头，做小鸟依人状，“好嘛，老公！我只是觉得白姐姐看起来好亲切的样子。”
“看到没有，就是这跳脱的性子。你们可别被她软萌乖巧的样子骗了。”秦默书眼神温柔的看向袁雨萌。
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白苏心底没有来由的松了一口气，端起果汁杯子，“恭喜了，默书雨萌，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袁雨萌俏脸一红，娇羞的样子更加明艳动人。
白苏因为有些反胃的缘故，没有多待，莫修宸也不会让她在这里就留，宴席进行到一半，白苏就离场了，雨萌牵着白苏的手，依依不舍的望向白苏。
“白姐姐，你说默书是怎么的人，为什么有时候我看不懂他，他那么沉默，所有的事情都不肯给我说，还一个人在晚上抽很多烟。有时候会一个人喝很多酒。”
“也许是婚前焦虑症吧，结了婚就会好的，我现在就很焦虑也很反常。”白苏笑了笑，暖言安慰着喋喋不休的小姑娘。
走这一路，大多时候就是在听雨萌抱怨，只是她嘴里的那个秦默书，跟她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他印象中的秦默书温柔体贴，从来也没有看到过默书抽烟，更别说喝醉酒。
……
“昨天晚上你和她去了哪里？”莫修宸和秦默书并肩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