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久违的旖旎春光后,盛凯锋翻身下床之际,抓起床头柜上堆着的几团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叶梓允仍然半坐在床上刷着朋友圈,嗓音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柔柔去日本散心了,发了不少照片,看来她的确很想从过去里走出来。”
叶梓允抬头望向洗手间里的盛凯锋,“佟文怎么样了?”
“悔不当初。”
叶梓允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从盛凯锋身后将他抱住,“我不想以后我们也悔不当初。”
“嗯,只要你再生一个孩子,我们绝对没有后悔的事。”
叶梓允一怔,松手轻拍在盛凯锋结实的背上,“喂,我连这个都还没生,你就念着下一个了?”
盛凯锋涂了满下巴的剃须膏,转过身注视着眼前娇小的女人,笑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似的,“我们的孩子肯定都随我的性子,我觉得生再多都不折腾吵闹。”
“哈,你这么肯定?”叶梓允嘟着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你小时候不折腾?”
“因为他们都会随我,我有多爱你,他们就会有多爱你,怎么舍得闹腾你呢?”
叶梓允抿唇而笑,“一口一个他们,我可还没答应要生二胎。”
盛凯锋牵住她的双手环过自己的脖子,沉静的眼眸里是丛丛簇拥的笑意,手指指腹轻轻在她鼻尖上一点,低沉浑厚的声音里涌动着叶梓允最熟悉的那抹火热的情味,“到时候,由不得你。”
她的脸霎时又是一红,想起昨晚床上的折腾,哪怕她顶着大肚子诸多不便,盛凯锋也有所收敛,但所释放出来的那不过三分的情动已叫叶梓允招架不住。再回想怀孕前,盛凯锋折磨人的本事,她可是完全不同意他所说的,绝不折腾吵闹。
“反正,现在由不得你。”叶梓允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盛凯锋不敢把她怎样。
“真的?”盛凯锋的眼角噙着诡谲的笑意,耸动的喉结里拼命吞咽着燥热的渴望。
叶梓允并不笨,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想要趁机开溜,可盛凯锋修长的手臂又岂会放过她?
“啊……痒!别闹了!”叶梓允被他禁锢着双臂压在身后温热的白瓷砖上,强势逼人的吻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彻底的占有和掌控。叶梓允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澎湃,如同自己身体里如火山熔岩般喷发而出的激.情。
沉稳强劲的心跳,触手可及的体温,纠缠又滚烫的气息,爱意自他们热吻的唇舌间翻滚。
叶梓允渐渐没了力气,满脸潮红,完全依靠盛凯锋的胸膛,陷在他强势有力的臂弯里。
就像一枝低垂的柳枝插在雪白的净瓶中,那低垂下的是她娇羞的脸和为爱痴狂的心。
良久,盛凯锋意犹未尽却还是松开了她,瞧着她满脸晨曦般红润的脸色,忍不住嘴角漾开笑意,抬手轻轻擦过叶梓允泛麻的嘴角。
“怎么了?”她大口喘着气,看着盛凯锋指尖那撮蓬松的白色泡沫,叶梓允才恍然大悟。
盛凯锋笑了,“现在你是老奶奶了。”
叶梓允凑到镜子前一看,可不是,嘴角和鼻尖都被他糊上了奶油般的剃须膏。
“你还说我,你是老爷爷。”叶梓允一面要擦掉泡沫,一面冲镜子里的盛凯锋做着鬼脸。
盛凯锋双手抱臂,恣意地靠着墙砖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们就能白首到老了。”
叶梓允双手捧着水,动作爽利地洗掉了脸上的泡沫,“谁要这样和你白首到老……”
“那你想要怎样和我白首到老?”
叶梓允取下洗脸毛巾濡湿后拧干再挥手搭在盛凯锋一丝不挂的双肩上,“不告诉你。”
盛凯锋笑脸盈盈望着她出了浴室的背影,“今天我要去医院,要一起吗?”
“嗯,当然。”
叶梓允替他收拾着床头柜上的钱包,她不可能忘记钱包里Flore的情书,更不会忘记罗娜就是Flore。两人简单的洗漱下来,厨房里的兰蕙正好做好早餐,叶山亭和Sam也难得在家吃早餐,一家人闲聊着安市的饮料业前景,直直聊到国内商业市场和股票,一顿早餐才就此打住。
“叶氏集团的收购,现在进展顺利吗?”
兰蕙收拾餐桌的时候,盛凯锋有意向叶山亭打听,平时叶梓允几乎不提这桩事。
而现在盛凯锋突然问起这件事,叶梓允有所诧异,她忽而想起来自己还没介绍过霍立昕的另一重身份。她想要打断这个话题,却没想到叶山亭已经早她一步开了口,“还剩我姐手中的股份。”
Sam冷峻地眉眼有意瞥向叶梓允,“说到这,你到底想好没有?什么时候签?”
“还有具体的条款我需要斟酌,所以急不来。”叶梓允淡漠地回着,帮着兰蕙收拾。
“叶鹤正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盛凯锋继而又向叶山亭打听。
“反对无效,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他很清楚。”叶山亭提到叶鹤正时,清冷得事不关己。
盛凯锋看着叶梓允和兰蕙进了厨房,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他才清冷地压低声音,“在海北度假区时我曾经和Sam提过,你在国内和国外遭遇的事故,我都认为是有人刻意为之。”
Sam喝水的手明显一顿,叶山亭的嘴角仍然浮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我认为你回国,就是冲叶氏集团来的。”盛凯锋说得轻描淡写,眉目间更是一股淡入纤云的疏远与冷漠。
叶山亭僵硬的向他方向扭过身子,笑意更清,“的确很有意思。”
“我带了兰蕙熬的鸡汤,去医院也正好让罗娜补补。”
叶梓允埋头拧着怀里的饭盒盖子,根本没注意到此时客厅里窒闷又诡异紧绷的气氛。
盛凯锋从沙发椅里起身,快步迎向叶梓允,接过她递来的饭盒,浅笑的脸颊看不出丝毫端倪。叶梓允向叶山亭和Sam告别的时候,也没来及看清他们的神色,盛凯锋的身影已经遮挡住她的视线。
听见关门咚的那声响后,Sam顿时如落叶轻飘飘地落进沙发里,“他……是不是知道……”
“他如果真知道什么,刚才就不会开口了。”
“你确定?”Sam自始至终心里不踏实。
叶山亭却从容不迫地捧起温热的水杯,薄薄的嘴唇扬开清浅的笑意,“很确定。”
“我们要不要通知大哥?”
“不用。”叶山亭斩钉截铁地回答,“盛凯锋,已经不能留。”
阳台黑白相间的光影随着阳光轻柔的脚步而静默变幻,有阴影的地方就有光芒,有光芒的地方就会有阴影。Sam和叶山亭都很清楚阴影和黑暗才是自保的港湾,绝对不允许有人将他们曝光在阳光之下。
而盛凯锋,已经涉足了他不该踏过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