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江畔,中年美妇惴惴不安的望着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孟然依旧是在俯瞰着那条水声悠悠的长子江,一言不发。
沈亦茹很想知道这个少年找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要逼自己为当初的莽撞言辞道歉还是要向自己打听关于江南沈家的秘闻。
这两点对于沈亦茹来说,都是无足轻重,这个少年已然登顶江北之巅,是绝对有资格与沈家正面对话的。
‘莫非他是想让我劝涛儿跟他断绝来往,不要耽误他的前程?’
沈亦茹心神一动,越发觉得孟然找自己过来,十有**便是为了这个!
在沈亦茹看来,孟然虽然跟自己儿子是挚交,但这个世界,交朋友是要看身份的。以前的孟然只是个穷小子,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自然会跟自己儿子走到一起。
可自今日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连万志斌钱世豪这种级别的州市大佬,都成臣服在了他的脚下,他的眼里又怎么还会有那个一穷二白的朋友?
正所谓共患难易同富贵难,生死之交尚且如何,何况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罢了罢了,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竟然会一飞冲天。’
心思笃定,中年美妇苦涩开口道:“孟孟仙师,妾身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次回去,我就嘱咐涛儿跟你断绝来往,绝不会让他影响你的前程。”
正在思索着前世种种的孟然,听闻此言,脸色一冷,赫然转身,紧紧的盯着这位惶恐不安的中年美妇,一字一顿的道:
“你说什么?”
四目相对,沈亦茹当即被孟然凛冽如刀剑般的目光吓得心神一颤。
‘他为什么会突然发怒!难道是我猜错了?’沈亦茹心中满是惊惶。
强忍着心中那股恐惧,沈亦茹硬着头皮道:“孟仙师,你已登临江北之巅,我家涛儿天生命苦,没有这种福分做你的朋友。”
‘原来他是怕张涛拖累我。’明白了沈亦茹所想,孟然却是忽然笑了,笑的很大声,很肆意。
沈亦茹掌心鼻尖已然沁满汗水,却是不敢多问一句。
孟然突然死死盯着沈亦茹双眼,喝道:
“沈亦茹,我且问你!张涛若与沈家开战,你帮谁!”
“涛儿与沈家开战!?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凡夫俗子,沈家是武道世家,是江南第二大家族,涛儿怎么可能会是沈家的对手,又怎么可能与沈家开战?”
沈亦茹满脸不可置信,连连摇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亦茹娇躯一僵,如遭雷击,更是指着孟然,牙齿打颤的吼道:
“是你!是你要与沈家开战对不对!?”
孟然嘴角一扬,面露讥讽,“张涛与我乃是生死之交,为了他,莫说一个小小的沈家,就算与整个天下为敌又如何!?”
更闻孟然怒声一喝,声若洪钟大吕,直指沈亦茹本心。
“沈亦茹!回答我!”
“你!帮!谁!”
这如若惊雷一语,夹杂着孟然恢复的一丝法力,宛如当头棒喝,誓要逼出沈亦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一语之后,却见这位身着旗袍的娇艳美妇,竟是双手抱住脑袋,摔倒在地,娇躯不停在地上打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沈亦茹似是遭受莫大痛苦,就连那张抹着厚厚妆容的面庞都隐隐有些狰狞虚幻。
孟然见状脸色微冷,“按理来说,这清心诀应该当场逼出沈亦茹的真实想法才对,怎么可能没有答案?”
“除非是她曾遭受过什么不愿记起的回忆,内心深处故意逃避这个答案!
孟然眸光一亮,再次施展起清心诀,喝道:
“沈亦茹!你若不回答,我现在就杀了张涛!”
痛苦不堪的沈亦茹听闻此言,竟是一下子从地上站起,双眼布满血丝的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凶兽,发疯般的吼道:
“我恨沈家!我恨沈家!”
“我要亲手杀了沈荣航!我要沈家灭亡!”
“我要报仇!”
中年美妇,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