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冷哼了一声,面上有些委屈,将头扭了过去,心想着,真是不知道好歹,这时候还打趣他。
“哈~,阿欢还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呦!”
何欢赶紧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像是真怕长皱纹似的,沈佳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也跟何欢担心这同样的事情,但犹豫许久,觉得应该相信萦落,最终没有出声。
“说吧?”
墨崇沉声催促了一句,他似乎有些怕萦落因为那两个人,突然改变了注意,到时候自己不但鸡飞蛋打,怕是要被父皇贬到远离临都之地去。
“其实也不难,我不过想求大殿下跟倾倾说一句生辰快乐。”
萦落此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呆了片刻,尤其是何欢,嘴巴张开都忘记合上去了,落落这请求,怎么听着这么的突兀莫名其妙。
“什么?”
墨崇诧异的看了一眼花倾倾,花倾倾也是懵的很,她实在不懂,为何萦落会跟墨崇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怎么,大殿下不肯说吗?”
萦落走到花倾倾面前甜甜一笑,在哪笑容里,花倾倾防似看到了一树一树的花开,一股暖流自心间流淌而过,她今日不是在等墨崇给她什么礼物,她确实是在等,能听他说一句,生辰快乐。
曾经她还没到这温香软玉来的时候,墨崇都会跟在她生辰当日,给她说一句生辰快乐,就这样简单一句话,足够她高兴好几天,但自从她做了这温香软玉的花魁,他便再也没说过了。
“为什么要孤,说这句生辰快乐?”
墨崇将眉心皱的很紧,跟萦落的轻松自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自然没忘记曾经的事,所以他疑心萦落一早就知道,花倾倾是他安排在温香软玉的。
“那有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想多一个人为我家倾倾贺生辰罢了,殿下若是为难,那便算了,我找二殿下来说,他定然很乐意。”
萦落的笑一直属于那种人畜无害的,但往往说出的话,却处处需人提防,否则稍有不慎,便被诱进她为你设置好的圈套里。
“落落,别为难殿下,看在你我的交情上,你就帮帮殿下吧?”
花倾倾看墨崇一直没吭声,便觉得他在为难,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勾栏院中卖笑的女子,怎有资格,让当今皇长子殿下,为她说句生辰快乐。
“那不成,我今日就要听大殿下说这句生辰快乐,不然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嗤啦一声,萦落将被花倾倾关着的窗子打开,纵身一跳,便坐在了窗棂上,墨崇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到了从哪窗子看不到的他的位置。
“孤说了这句生辰快乐,你便答应吗?”
萦落的眸光瞥着下方围截的官兵,墨崇明白,她这算是无形之中给他试压,只要他这里一给出否认的答案,她高声一喊,墨笙便能出现。
“自然,我王家世代经商,最注重信誉度了,说出的话,一定不会食言。”
何欢无力的瞅了瞅房梁,心想着,也不知道谁,整天十句话,有九句半都在过后不认账的,这会还有脸说自己最注重信誉度,不会食言。
“那好,我说~”
墨崇将视线转到花倾倾身上,抿唇似是咽下一口口水,他跟很多人道过生辰,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逼迫着给人贺生辰,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还不得不妥协。
“倾倾姑娘,孤祝你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花倾倾忙福身给墨崇行礼,心想事成,她自从踏入这温香软玉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有心想事成的那一天,即便他日后做不成皇帝,她一个卖笑的女子,也没有资格入他的王府。
至于长命百岁,若不能跟守在他身边,她有这么长的寿命做什么,无非是平白将孤苦寂寥的日子加长罢了。
“倾倾谢过殿下。”
墨崇微微低了低眼帘,算是应了花倾倾那一谢,随后将眸光移到还坐在窗棂上,正荡着腿笑的一脸纯净的落落身上。
“行了嘛?”
萦落努了努嘴,将眸子移动到窗棂上,伸手揪了揪攀附在窗棂上,长的纵横交错的绿色藤曼,藤曼上开满了绯色的小花,映着她的半个侧脸,犹如四月的春水,潺潺而过。
“大殿下,你是不是方才没听清,我说的是让你跟我家倾倾说一声,生辰快乐,方才你那句话里,我好想没有听到这四个字呢。”
萦落那双笑眼映着了藤蔓的绿叶红花,再加上落日的金灿灿的余晖,十分的漂亮,但墨崇却看的眉心紧皱,隐忍的怒气在眸子中,似乎稍微一触,便会喷发出来。
“落落,你别再为难殿下了,能得殿下一句祝福,对倾倾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萦落的视线一直放在窗外,花倾倾不知道她是否看出了墨崇在生气,便赶紧出声打圆场,怯怯的拽了拽萦落的衣袖,她不知道为何,萦落今天会这样执意要墨崇跟她说句生辰快乐。
“哦~,为难呀,大殿下这四个,让你这么为难呀?”
墨崇突然深看了花倾倾一眼,花倾倾愕然映眸过去,心头猝然一跳,她看出了,墨崇是在怀疑她,怀疑她将从前的事情,讲给了萦落听,可现在,她没法给墨崇解释一句。
“不为难,左右不过一句话,孤还不至于吝啬到如此程度。”
墨崇突然从他僵硬沉着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牵强的笑脸,此时他唯有顺着萦落,才能付出最小的代价,从如今的险境中脱线,不能因为一时不忍,因小失大。
“倾倾姑娘,生辰快乐。”
听到了这四个字,萦落眯眼一笑,那双泛着星光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看到这样双眸子,墨崇突然一怔,眼前出现了另一张清冷淡漠的脸。
他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萦落竟然跟那个人的眼眸如此的相似,那个一手将海家扶持起来,那个死都占据着后位,跟父皇心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