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天气也会随着人的心情而发生变化吧,江城医大的校庆结束不久,原本艳阳高照的天转眼就布上了一层乌云,西北吹来的干燥的风冷的过分,从未关严的窗口渗进室内,刺骨的凉意。
“你和楚衿,根本就没有一点可比性,所以,请不要再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放在高处,费尽心思的和她比较了。”
“阿苓的案件,与你无关,我们陆家的事,也与你无关,有关证据的问题我自己会调查,不需要你来告知,所以,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好吗?”
“我说过,如果你再做对楚衿不利的事,我会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你,或许是你记性不好,我可以再最后提醒你一遍。”
男人的话,像是冰窖里的流水似的,缓缓的从她的心上淌过,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却莫名其妙的充满了杀伤力,就是因为这个,和这刺骨的冷风映衬起来,竟然感觉这冷风也温暖了不少。
为什么,在她的心里问了无数次的为什么。
为什么楚衿可以拥有这一切,而她却只能躲在一旁羡慕嫉妒,为什么楚衿那么任性狠毒,还是依旧能捕获陆温言的心,为什么他们两个明明都知道早已经回不去从前了,可还是会互相折磨互相挣扎。
为什么,他就从来都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清凉的办公室里,顾惜羽将指甲狠狠的插进手掌心,刺出一条一条骇人的红痕。所有的嫉恨,所有的愁苦,都在这一刻一起涌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颤抖了起来。
“凭什么她配得到你的爱和保护!”顾惜羽歇斯底里的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难免有些回声,此刻她的脑海中,警铃一般环绕着陆温言留下的那几句话,以及他不屑一顾甚至厌恶透顶的表情。
可他就那么走了,和楚衿离开时一样,决然没有一丝的留恋。
楚衿随着南时离开临床104办公室之后,便在校园里逛了逛,大学时代的南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所以即使是毕业一年多回来,他也没忘记之前的那些恩师,既然都回了母校,那必须要亲自去拜访一下。
而楚衿这边,因为最近过得很落魄,她能应邀来参加校庆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多的事了,老师那边,她并没有要回去看看的意思。
毕竟,可笑的是,虽然她拿了全额奖学金,但她的大学生活,并不是围绕着学习,而是围绕着陆温言展开的。
或许从她入学起第一天,在新生开学典礼上看见陆温言,决心要把他追到手的时候,她就开始错了,而后的每一步,都错的异常离谱。
人都是会感动的,何况她苦苦追求了两年呢?
大概,陆温言对她的感情是源自感动吧,所以在发生这种不可预料的事时,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表现出它应有的坚不可摧。
“放松放松,怎么总爱胡思乱想……”楚衿漫不经心的走在林荫道上,瑟瑟的风透过衣领渗进去,撩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想把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给丢掉。
林荫道很长,还有一个近乎五百米的上坡路,楚衿不急不缓的在坡上走,或许是不赶时间的原因,她没感觉到有丝毫的累,昨夜的雨,混杂着黄色的枫叶,湿哒哒的贴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特有的芬芳味道,难得的舒心、闲适。
只是,这短暂的安静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嘈乱的尖厉的女声。
“呦,这不是陆太太吗?”女人细脆的嗓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着实把楚衿吓了一跳。
她堪堪抬头,目光随着声音源头望了过去,那是一个画着浓妆留着波浪长发的女人。
女人的轮廓很是分明,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一副无辜模样,可此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破坏了她用妆容来为大家精心准备的形象。
“陆太太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呢,哦……不对,听说您前几天离婚了,恋爱时那么高调甜蜜,怎么婚姻却不长久呢?”
开口说话的女人叫袁钰晗,是楚衿大学时的同学,楚衿是个不善交际的人,当然她也不屑于交际,大学期间她的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陆温言的身上,就算是一个班的同学,她记得的也不算全,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印象尤为深刻。
楚衿懒得搭理她,但袁钰晗话说的这么过分,也有意无意的撩拨起了楚衿的火气:“是啊,您技艺高湛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自然是比不过。”
袁钰晗家境不错,和楚衿有些相像的是,她也是个极度高傲的人,两个人都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当然会被拿出来比较。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楚衿倒追陆教授的消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她当然也不甘示弱,一来而去,就和楚衿成为了情敌关系。
只不过袁钰晗仗着有一张好看的脸,作风不怎么样还处处作妖,大学期间男朋友换了不下二十个,可以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渣女,正因为如此,她的风评比起楚衿可是差远了。
“呵呵……要说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哪能比得过你啊,楚小姐您可是连江城医大最难搞的陆教授,都搞到手了,当年公布恋情时带起的热度,可堪比现在一线女星呢。”
女人说话拿腔捏调,语气里的酸味毫不掩饰,她穿着近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时鞋跟接触到地面发出尤为刺耳的声音,让楚衿觉得很不舒服。
“楚小姐怎么现在落到孤身一人呢?我要是你啊,我就不会回江城医大,在这校园里逛着,只能是勾起回忆徒增悲伤啊。”袁钰晗脸上蕴着淡淡的笑,和她的妆容一样让人越看与觉得假,一语言罢她佯装惋惜的叹了口气。
楚衿沉了沉眸,内心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似的,烧的她难受。
她唇角勾了勾,刚想反驳,就被巨大的力扯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是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