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个酒店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跟着步临风一起坐上了他联系好的私人飞机。
飞机是什么,去之前,我和殷紫萍两个人都根本想象不到。
等到到了那里之时,殷紫萍看到那个庞大的机身,整个人都是懵的。
而我,心里深处的某些记忆却正悄然地被一点点唤醒。
飞机……
曾经,我一定是见过的,并且也曾经坐过。
要不然,为什么当我看到它时,心下会有什么东西在起伏?
我曾经,一定是接触过的。
上了飞机后,那种感觉就越发的熟悉。
我坐在步临风的身边。
殷紫萍坐在我们的后边。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从酒店出来后,她整个人的话就变得更少了。
有几次,我主动跟她说话,她都躲开了我。
不过,我们并没有分开,这是最能安慰我的。
在我的左侧,是机窗。当飞机逐渐升空,离地面越来越远,当白云在外面飘过……
“临,临风……”
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触动着我的心。
我拉了拉身旁的步临风,“我以前……好像也坐过这个东西。”
“以前,你从A市去美国的时候,从美国回A市的时候,坐过很多次。”
步临风眼里闪过喜悦,他将我搂入怀中,轻轻地用下巴抵在我的头上。
美国……
再次听到这个词,我开始不觉得陌生了。
美国……
我靠在他的怀里,视线一直看着外面。
不知何时,我闭上了眼。
在飞机上,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也是坐在飞机上。
有一个长相清秀留着短发的女孩,她惊喜地拍着我的肩膀问我。
“你是风摇筝?真的是你,风摇筝。”
风摇筝。
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你是……”我看着那个女孩,却半天道不出名字。
那个女孩笑着的脸顿时就怒了,“好你个风摇筝,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我一下子就被这个梦惊醒。
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不停地搜寻着有关于那个女孩的记忆。
“摇筝,怎么了?”感觉到我醒来,步临风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没,没有。”
我只是梦见一个我可能应该认识但我却不认识的人,她生气了。
我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我应该认识我却不认识的人出现,我只知道,因为这个梦,我心里慢慢慢慢的又开始升起一种无形的不安感。
到底……是谁……
过了很久,我才再度合上眼。
我再次进入那个梦中,再次看到那个女孩对我生气。
可是我却始终想不起她的名字。
之后,醒来的时候,我看到飞机正渐渐降落到地面。
那是一个比S市更繁华许多的地方,步临风说,那是A市,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也算得上是我的家乡。
可我却完全不记得,只是对这个地方隐隐的感到有些熟悉,却一时没办法想起来。
我在步临风的牵引下下了飞机,殷紫萍跟在我们的身后。
到了地面上时,迎面而来将我抱住的那个女孩子,却是让我浑身颤抖起来。
“摇筝,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那个女孩子,正是我梦里见到过的那个人。在那个女孩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看起来长得跟我很相似的很好看的男孩子。
她,她是谁……
我捂着额头,突然间感觉头痛起来。
“无笙……”
“筝筝,你没事,真的谢天谢地……”
一旁,还有着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可他们却好像都认识我一样,一个个满脸欣喜地围着我,似乎都想抱我。
他们的脸在我的脑海里放大,我的头更痛了。
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步临风将那些人与我隔开,他一手搂着我,一边对他们说道。
“都先回去吧,休息好了我再带摇筝来见你们。”
我看到那些人脸上失落的样子,但却都很听步临风的话,没有再过来抱我。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步家的私人机场。
离开机场后,坐了十几分钟的车子,便到了那个如城堡一般大的房子里。
这个地方,我好像曾经来过。
我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却莫名感到很是熟悉。
步临风将我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他告诉我,这里是曾经我和他一起住过的卧室。
“摇筝,困了吗。”
他出去了一会,回来时,顺手又将门关上。
“嗯。”
我点了点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他叫我摇筝。
“摇筝,想起什么来了吗?”
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他替我掖好被子,将我搂在怀里。
我摇了摇头,“头痛。”
“那就先不要想了。”他停了一会,又道,“顺其自然吧,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很好了。”
顺其自然,是慢慢来的意思么?
“那个,临风……”
我扯了扯他的衣服,调整了一下睡姿,与他面对面而卧。
“你跟我说下我以前的事情,好不好?还有刚刚那些人,都是我的什么人?他们看见我,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我害怕我始终想不起来,如果我想不起来,他们一定会很难过的。
虽然我还不认识他们,但我潜意识里是不希望看到他们难过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过去。我与他们,与步临风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牵绊?
步临风愣了一下,随即舒心地在唇边扬起了一抹弧度。
“摇筝。”
他捧着我的脸颊,轻轻地向我道来。
“你叫摇筝哦,摇筝,风摇筝……”
在他温柔的讲述中,我大致听懂了一些。
原来,我是A市风家的养女,世界著名檀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的养父母十二年前死于车祸,我还有一个叫风月筝的姐姐,死于坠崖。
之后,我去了一个叫日本的国家留学七年,回来后,我和一个叫霍击蒙的人结了婚。
后来,我离婚了,去了美国,正是那一趟美国之行,我才有幸与自己真正的家人相认。
而今天下午所见到的其中一个年轻的俊美男人,就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那个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孩子,名字叫杨梦言,是我最好的朋友。
其他的,步临风没有跟我说了。
但重点是在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逍遥岛,那个离了A市十万八千里远的小岛。
关于这点,他也一一告诉了我。
只是似乎有一些东西,被他自动省略了。
我只听到他说,我被一个叫阮烟萝的坏女人送到了一个岛上,后来那个小岛被引爆。
他找寻了我很久,足足过去了一年多,最终才终于查到我在离爆炸的小岛很远的逍遥岛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他来山上找我,不顾殷紫萍的驱赶,在山上陪了我两天。
“那那个坏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被抓起来了吗?”
听完他最后一句话,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好奇地问他。
“已经没事了,摇筝。”他的唇缓缓递过来,轻轻在我唇上吻了吻,“阮家已经败了,她已经不在国内了。”
不在国内,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里突然间灰暗了一些。
我低下头,心情莫名地陷入低谷。
坏女人没有被抓起来,而且我感觉到,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不过,既然他不告诉我,一定也有他的道理,我没有追问下去。
“乖,好好睡一觉,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他将我重新抱入怀中,拍着我的背。
“……嗯。”
我闭上眼。
在他的怀里,这一年多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安心。
就算是曾经在逍遥岛上的时候,殷紫萍也会倾尽全力保护我,但是这样的安全感,和步临风带给我的是不同的。
我安心地在他的怀里睡了一觉。
虽然还是有做梦,梦见我不认识的人都对我很热情,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恐慌。
傍晚的时候,我是被他的吻弄醒的。
他轻轻托着我的后脑勺,那冰凉的触感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脸上和唇上时,我竟然发出一记羞耻的叫声,“唔……”
好舒服。
“醒了?”
他停止了动作,准备起身,“先去洗个澡,再下楼吃饭,乖。”
“嗯!”
但是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了他。
在他起身离开前,我早他一步扑了上去,主动捧住他的脸,笨拙地学着他亲上了他的脸他的唇。
他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攻为主,死死地将我压在他的身下。
很久后,我们才从楼上下来。
再次见到那些人的时候,我的脸红成了桃子。
倒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见到他们,而是刚刚在房间里,我和步临风似乎做了一件很羞羞的事情。
“摇筝,我叫梦言,杨梦言,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哦,明天我会考你的。”
饭桌上,那个叫杨梦言的女孩子,跟我梦里的形象不太像了,她的短发留长了,看起来也很漂亮呢。
“嗯,你叫梦言,我记住了。”
我点点头。
接着,便是步临风的妈妈,她坐在我旁边,拉住我的手做着自我介绍。
“筝筝,以前你一直叫我花姨,以后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妈妈,也可以继续叫我花姨。”
我想着,既然她是步临风的妈妈,而我跟步临风又是那种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亲密关系,叫花姨应该不太礼貌吧?
所以我选择了前者,“妈妈。”
听到我这声称呼时,那个女人顿时就热泪盈眶,抓住我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后来,还是步临风把那个女人挪开的。
“临风,你不是说我还有个哥哥么?”我看了饭桌一圈,并没有发现白天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年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