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迟烁笑了笑。
绅士,有礼貌。
那姌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拿了大夫给开的药膏,轻轻的给迟烁用棉球蘸着抹。
轻轻柔柔的,生怕会把迟烁给戳疼了。
而迟烁也会偶尔痛呼来吓唬她。
结果就是被她给瞪一眼。
“以后不要这么傻,为了一条项链就冲进去,丢了性命值得吗?你母亲你奶奶该有多难过,多痛苦!”
一边抹,一边给迟烁上课。
“我当时是真没多想,因为你要冲进去,所以,我才把你塞到汽车里,给你找项链的。
你是个女明星,如果毁了容貌,那你的事业就相当于止步不前了。”
“我不能让你去冒那个险,而且我还是你的代理经纪人。
身为一个男人,有保护女孩子的义务。”
迟烁说得振振有词,明明嘴上还很解释着,可心里却是乐坏了。
“还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拼了性命都要保护的女孩子。”
那姌抬眸对上迟烁那一双深情的桃花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男人的话才不可信呢。”那姌迅速垂下眸子,把药膏给收起来,清理敷药现场。
“呵呵。”迟烁被她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而那姌还在疑惑,迟烁这笑点有点儿奇怪嘛。
她不就说了一句话嘛,怎么还笑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
那姌憋不住了,蹙眉问道。
“你这句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曾经被男人伤过呢。”
迟烁给那姌解了惑。
那姌翻了个不太优雅的白眼儿,“我是没有被伤过,可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嘛。”
“别的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我是肯定不会伤害你的。”迟烁说的郑重其事。
那姌不禁轻抚额头,“迟总,您既然是个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嘛。
您这话一句接一句的,我都待不下去了。”
“我也是…情不自禁,请你体谅。”
迟烁勾唇一笑,他伸手,覆在了那姌的手背上。
掌心的温度仿佛灼烫到了那姌的手,那姌猛地抽回了手。
迟烁叹了口气,还是操之过急了。
“我去外面透透气。”那姌立刻起身离开了。
房门禁闭,迟烁唉声叹气。
连连骂自己冲动是魔鬼!
这不,老婆又跑了。
“神啊,请赐予我追求那姌的能力吧!”
……
那姌匆匆跑出病房,就觉得自己脸颊滚烫。
她双手捧着脸颊,是太热了。
怎么回事儿?难道她发烧了?
透过玻璃的影子,她的脸颊是红的。
当她的注意力落在她的手背时,突然想到迟烁大手传来的灼烫感。
他的手心里是揣着一个火炉吗?
“怎么办?脸颊怎么越来越红啊?脑袋也晕乎乎的。”
于是,她为了保险起见,就去问护士测了一下·体温。
“36.7℃,很正常呀!”
奇了怪了,那脸颊为什么会这么红?
等她再看向玻璃里的影子时,好像脸色正常多了。
这才松了口气。
迟烁怎么能这样呢?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秦安打来的。
是不是墨骞妈妈那里出事儿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紧张了起来。
“是不是阿姨那边…”
“墨骞妈妈在早晨八点钟抢救无效,大夫宣布脑死亡。”
秦安的语气非常的沉重。
那姌感觉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阿姨,愿你忘却今生,前往极乐世界。]
“骞哥呢?”
“骞哥他很平静,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了字。
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的车来接,至于什么时候举办追悼会,还得看骞哥的安排。”
秦安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知道了,定下时间来,我赶回去。”那姌立刻说道。
“本来骞哥不让我告诉你的,说让你在国外好好拍戏。”秦安愧疚的跟那姌说道。
“你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谢谢你秦安。
一定要照顾好骞哥的情绪。”
那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没想到,墨骞妈妈已经去了天堂。
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孤独的孩子。
挂了电话后,那姌倚在走廊的窗前,远眺着不知名的方向。
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迟烁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那里,由内而外的透着深深的落寞和哀伤。
难道是他刚才做得过分了?
迟烁悄悄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
“墨骞妈妈去世了。”
那姌缓缓说道。
“追悼会定在什么时候?”
迟烁问道。
“还不知道,不知道墨骞能不能走出来。”那姌轻蹙着秀眉。
“那你让秦安盯着,追悼会,我们两个不能缺席。”
迟烁说完,那姌点了点头。
去送阿姨最后一程,这是应该的。
十年圈内生活,遇到墨骞开始,她就受了阿姨诸多照顾。
只是,那次去看他的时候,他明明还很乐观,精气神也很足,难道也是强装出来的吗?
“墨骞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看到墨骞结婚生子。
可无奈,天不随人愿,墨骞一直没有遇到那个女孩子。”
那姌的语气深沉,道不出来的难过和悲痛。
迟烁眨了眨眼,他很想说,[傻姑娘,墨骞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早就出现了,就是你。]
可惜,作为情敌,他可能没有那么大方的说给那姌听。
“迟烁,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祈祷一下吗?”
那姌抹着眼泪。
最近她哭得次数有些多。
“叠千纸鹤,然后在追悼会上烧给阿姨?”
“好,我去买材料。”
那姌说完就离开了。
迟烁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那姌,如果有一天,你了解了什么是爱情,又知道了墨骞喜欢你,你会选择谁呢?”
墨骞喃喃着,窗外的大树枝繁叶茂,风渐起,茂密的枝叶随风摇摆。
那姌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家文具商店,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彩色折纸工具。
买了好厚的一叠纸,才回了医院。
经过一个门口时,恰好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了那里。
不知道车里的人是否能幸运的活下来。
生命不易,活着的每个人都要百倍的珍惜。
回到病房后,却不见迟烁的影子。
“护士小姐,这里的病人去哪里了?”那姌问道。
那护士显然看懂了那姌的意思,用手指了指洗手间。
那姌这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迟烁去哪里了呢!
知道迟烁在洗手间里,那姌就坐在沙发上,把纸拿出来,研究起了纸鹤怎么叠。
想了很久,才想到了步骤。
轻而易举的一只粉色的纸鹤就出现在了那姌的掌心。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刚才看不见我是不是着急了?”
那姌一抬头,就见迟烁笑得心花怒放的。
“我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那姌瞪了迟烁一眼。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在担心我。”迟烁坐在了那姌的对面。
看着她叠纸鹤。
不一会儿,一只蓝色的纸鹤又出现了。
“你这叠的挺快呀。”
迟烁来了兴趣。
他的心也痒痒了,倒是他的情况不允许他来挑战。
“这是小意思啦,小时候跟几个小朋友在幼儿园就叠过啦。”
“我听说,当时好多女生表白时都会送给男生一盒子的星星。
你有没有送过什么男生?”
“我送过呀。”那姌想也没想就承认了。
“怎么回事儿?”迟烁一听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仔细想了想,反正都过去了嘛。
“还不是那炜,他看了福利院的女孩子叠那个星星,觉得很好看,所以就回来缠着我给他叠一盒子。
让我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
那姌突然想起那炜那个卖萌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送给她暗恋的哪个男生呢。
原来是送给她弟弟。
这一瞬间,悬着的心就落了下去。
踏实了!
迟烁就这么陪着她。
十分钟就叠了二十几只纸鹤了。
摆在桌子上,还真的挺好看的。
“咳咳。”迟烁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喉咙。
“那姌。”
“说。”
“你可不可以也送给我一盒亲手叠的星星?”迟烁笑了笑。
那姌无语的看着他。
“要不要这么幼稚?”
“幼稚吗?我倒觉得这种礼物里面,饱含真心。”
迟烁挑眉说道。
“你急着要吗?”
“恩,不急,什么时候给我都行,只要是你亲手叠的。”
迟烁勾唇一笑。
那姌点头:“没问题。”
迟烁一听,高兴的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那姌继续叠着她的千纸鹤,每叠一只,都在心里默念着祈祷的话。
迟烁一声不吭的看了好久。
直到亦枫进来,驻足在她面前许久了,那姌都没察觉到。
“姌姐,你还有这项技术呢?”亦枫拿了一只千纸鹤,左瞧瞧右瞧瞧,怎么看都觉得稀奇。
“亦枫,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都不带有声音的呀?”那姌很显然被吓了一跳。
“我一进门就想跟你打招呼来着,结果被迟哥给拦下了。
这一看,你居然在搞艺术创作,还这么聚精会神的,我也不忍心打扫了。”亦枫嘿嘿一笑。
“这叫什么艺术创作?你以前没有看过女生叠这个吗?”那姌不解的问。
“还真没有。”亦枫撇了撇嘴。
“那你收到过女生送的叠星星吗?”迟烁忍不住问道。
“还真没有。”
亦枫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迟烁和那姌互相看了一眼,“这就是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