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卑鄙!”那姌暗骂这男人趁人之危。
从火海里出来,都被他抱了两次了!!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内心在抗拒,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反正你在我怀里,怎么骂我都可以。”迟烁拍了拍那姌的后背。
“你的手要再乱动一下,小心我给你掰断!”那姌开口威胁道。
“我怎么就不信呢?你这么瘦弱的女孩子,还能…啊!”
迟烁话还没有说完,也完全没有防备就听手指头传来清脆的一声…疼!
“你还真掰呀!那姌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不顾生死为你赴汤蹈火,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迟烁疼得脚都要皱到一起了。
“你演技还能再好点儿吗?我根本没用力!
还是男子汉呢,这么虚弱。”
那姌凤眸微挑,一脸的嫌弃。
“我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原来你是这样的那姌!”
迟烁揉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没有那么疼…
“我就说吧,你不会想看到我这真面目的。”
那姌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相反,我觉得这样的你才真实。”迟烁深深的望着她,一双桃花眸子里,映着那姌的模样。
那姌有一瞬间的恍惚,偏过头去,“的士来了,还是先去医院吧。”
两人坐上车,迟烁用流利的南国语言告诉了司机,带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车子在盘旋的高速路上奔驰着,随着惯性,那姌猛地撞在了迟烁的胳膊上。
迟烁痛苦的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应该跟你换一下位置的。”那姌连忙避开了一些距离,窗外的霓虹闪烁,那姌好像看到迟烁的烫伤处起了几个大包。
糟糕!那姌这才想起来,迟烁那烫伤应该第一时间在凉水龙头处冲洗。
可当时的情况很慌乱,她忽略了这个问题。
导致迟烁强忍着烫伤的疼痛,还在跟她若无其事的斗嘴。
“这都起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那姌抽了几张湿纸巾,敷在了那些泡上。
刚接触的凉意的确是让迟烁的疼痛缓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不管用了。
那种烧灼的疼痛感实在是太痛苦了,迟烁强咬着牙,浑身都在打颤,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
那姌愧疚的不断地替他更换湿纸巾,然而只是杯水车薪。
只能寄望于尽快去医院处理了。
“迟烁,你放心,我一定找到最管用的去除疤痕的药膏。”
他的臂膀那么坚实,白皙的皮肤上若是留了这么多难看的伤疤…
迟母看到得多么的心疼呢?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呀!
“男人身上那么光滑做什么?娘里娘气的。”
“而且我也不想把它去掉,这样我每次露出胳膊的时候,你就都能看到。
我得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要记得我。”
迟烁这话说完,那姌没有怼他,反而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你就安心去吧!”那姌严肃地说道。
迟烁表情有些奇怪,那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立刻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就安心养病吧,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帮你。”
迟烁笑了笑,伸出右手揉了揉那姌的脑袋,一脸宠溺。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来做,我只想你在我代理经纪人期间,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迟烁说得很保守了,其实,他是想说[从今往后]的。
“是非黑白我都分得清楚,我懂的应该怎么做。”
那姌摇了摇头,这份恩情,她肯定是要还的。
至于那些小说里电视剧里的剧情[以身相许],那姌是做不到的。
如果爱情里参杂着恩情,那爱情也是不纯粹的。
[那姌,其实我们的缘分早在你十二岁那年,就开启了。]
迟烁眸光闪烁,“之前说得都是玩笑话。
去给你拿项链,是我自愿的,所以,不论导致怎样的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担。
一切与你无关。”
那姌猛地抬起头,一双凤眸里夹杂着诧异。
“再说了,我有你说得那么卑鄙无耻吗?我一个男人,行事光明磊落,哪里会借着恩情,来趁人之危?”
那姌怔愣了一会儿,看着他唇角的笑容还未散去。
那姌却不觉得迟烁把她的责任撇干净,她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那前面就是医院吧?快了快了。”那姌焦急的嘟囔了几句。
迟烁侧目瞧着她担忧的样子,想起他刚从火海里冲出来,看到她抱着膝盖坐在潮湿的草地上,浑身颤抖着,好像在抽泣。
她是在为他担心吧?也许也是吓到了。
迟烁不禁要问自己,如果时光倒流,他还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冲进那个失火的酒店吗?
他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好久,得出来的结论还是一样的。
他会不假思索的冲进去,争分夺秒的找到那姌的房间,帮她把母亲的遗物拿出来。
可能这么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是他想了很久,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在拥挤的车流中跟着救护车的方向奔跑的女孩子。
想到了瘦小无助的她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得哭了好久。
那刺鼻的血腥味儿…让他误以为是女孩子受了伤。
还好,送去医院后她做了解释。
现如今看来,这一切早就是命中注定。
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姌,咱们两个来日方长吧。
他愿意等待那姌的那颗爱情之花含苞待放。
他愿意等待,有一天那姌会把她的心都放在他的身上。
……
他们下了车,那姌付了钱。
进了医院之后,那姌就去挂了号。
凌晨三点钟,医院里还很安静,值班大夫在给迟烁处理烫伤。
那姌在一旁看着,十分的揪心。
原来迟烁的胳膊受伤面积还挺大的,这得多么疼啊!
那姌难以想象,迟烁居然这么的坚强勇敢,还不断地跟她斗嘴引她宽心。
真的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具体怎么处理的,那姌不忍心去看。
用余光扫了几眼,她只能看到迟烁的身体在轻颤着。
又在强忍着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安排了住院,旁边的床位还空着。
那姌和大夫搀扶着迟烁上了病床,然后让他躺下。
然后护士她们就走开了。
“那姌,时间不早了,不然你先睡吧,估计剧组这两天开不了工,得耽搁几天。”迟烁看着那姌一副要坐着睡着的模样,有些心疼。
“我…”那姌迷茫地扫了这病房一眼。
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陪床椅。
“找到了。”
那姌连忙拖了出来,然后研究了一下就把陪床的折叠椅给伸展开了。
双手在上面摁了摁,还挺稳的。
那姌实在困得不行了,躺在上面就睡着了。
连件外套都没带,迟烁看了后,直叹气。
这女人之前也是这么不拘小节吗?这么睡也不怕感冒?
于是,迟烁就艰难的下了床,把旁边床铺的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梦。”
……
那姌翻个身差点儿翻到地上,不知道怎么的,打了个激灵,立刻就醒了过来。
她才看清楚这环境是在医院里,然后在脑海里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陆陆续续的播放了一遍。
原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起身看到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仔细回想着,她什么时候盖得被子?
“你醒了?吃早餐吧。”
“谁给你带来的早餐?”那姌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和旁边桌子上的丰盛早餐。
“是亦枫,他一大早就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医院,然后他就给我带来了早餐。”
那姌摸了摸自己饿得难受的肚子,“带了两份?”
“嗯,两份,我告诉他你陪我在医院。”
饭菜的香气扑鼻,那姌忍不住靠了过去。
“吃吧,还是热的,先喝粥。”迟烁柔声说道。
那姌垂下了眼眸,本来她留下就应该她来买早餐的,结果睡过了头,还让来探望的买来早餐。
那姌,你到底还行不行啊?
“被子是你给我盖得?”
“对呀,谁让你倒头就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
那姌抿了抿唇,这下人情又欠大发了。
“谢谢啊,明明你是病人,还总让你来照顾我。”
她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弱到让别人看不下去来照顾她?
那姌摇了摇头,算了,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努力弥补了。
“我觉得,我还没有虚弱到不能自理的程度…”迟烁勾了勾唇角。
其实,那姌睡去不久,他也睡着了。
不过没睡多久,就被痛醒了。
躺在床上,侧身看着睡在他病床边的那姌。
为什么要皱着眉头呢?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就这样,看着她。
直到天亮。
亦枫给他打来电话时,迟烁是迅速跑进洗手间接听的。
小心翼翼地生怕把那姌给吵醒了。
亦枫过来的时候,也是他把亦枫推到门外,然后说了几句,自己把早餐拎进去的。
据说,还有那姌最喜欢吃的鱼。
那姌看着那些鱼就要流口水,可仔细想了想,这鱼是发物,亦枫是没有常识还是特意给她买来的?
“这鱼是亦枫说你最喜欢吃的,原来,你还是个馋猫吃货。”
迟烁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你吃过了吗?”
那姌问。
“嗯,吃过了,你快吃吧,菜凉了,鱼肉就腥了吧?”迟烁轻蹙着眉头。
那姌赶紧捧了过去。
实在是太饿了,鱼呢也实在是太香了。
那姌也顾不得什么吃相了,拼命的往嘴里塞。
迟烁全程宠溺地看着她,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这样的她,明明更讨人喜欢。
吃货人设才更符合她的气质吧。
吃了好一会儿,那姌接过迟烁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唇。
“你看着我吃饭,不觉得饿吗?”
那姌眨了眨眼。
垂眸就看到迟烁那上了药的胳膊。
心惊肉跳。
如果再严重一些,恐怕就得植皮了吧?
“很疼吧?你昨晚是不是都没怎么睡啊?”那姌柔声问道。
迟烁笑了笑:“美人就睡在我旁边,我哪里还能睡得着?”
那姌听着有些别扭,害羞了。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迟烁是在混淆视听呢?
只他一双乌黑的眼圈儿就知道昨晚肯定疼得没怎么睡。
一想到这里,那姌觉得她小心脏都在打颤。
真是后怕,如果迟烁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就算让她以身相许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意思是,迟烁被烧伤不能起身,半瘫或者全瘫的情况下,她愿意以身相许。)
“你就别再逞强了,大夫还没来查房吧?”
“还没有,不知道南国这医院有什么规矩。”
两个人聊着天,那姌再也没有那种尴尬的感觉。
觉得迟烁跟她的距离好像近了好多。
她现在居然能在迟烁面前,不知不觉的露出自己的本态。
这代表了什么?是不是接受了迟烁成为她的朋友?
这时,秦安打来了视频电话。
告诉她人已经在医院了,然后,墨骞妈妈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现在还不能探望。
“骞哥呢?他的状态还好吗?”那姌问道。
“骞哥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时刻听候大夫的吩咐。”秦安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视频角度落在墨骞身上。
那姌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状态。
他的着装还算整洁,只是脸颊上长出了一些黑色的胡须,整个人双目无神,仿佛丢了魂魄一样,沧桑。
“骞哥。”
那姌唤道。
“骞哥?”
那姌又唤了一声。
墨骞才有了反应,转过头来看向了屏幕的方向。
他的眼眶红通通的,看起来眼睛很不舒服。
“姌姌,我很好,你在南国好好拍戏。
临时决定不陪你去南国,你别生气。”
他的声音干哑,好像喉咙干涸了一般。
“我不怪你,只是,我在南国不能回去看阿姨,你要好好的。”那姌神色哀伤。
“你现在开工了吧?”
“呃,刚到南国这两天不太顺利,可能会延期回去了。”
墨骞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那姌也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见有人叫墨骞的名字。
墨骞立刻起身,出了画面。
“姌姐,是大夫在找骞哥了,你那头还顺利吧?”秦安说完就看到不对劲儿,怎么也像在医院呢?
“姌姐,你在医院?你生病了?”
“是昨晚那个酒店失火了。
然后我们逃生时,我落下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项链,迟总冲进去给我拿出来的。
然后他就被烫伤了,我在医院里照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