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司灯,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浣紫嫣这个女人扭着水蛇腰就靠了过来,她上下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阙若羽。
阙若羽一见浣紫嫣下来,连忙向后靠了一步,然后低着头,认真卑微的说道,"浣小姐。"一旁的红婵自然也十分听话的低着头。
"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怎么我到了这里,你们就不讨论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有些好奇的说着。
阙若羽一笑,"浣姑娘,奴婢们讨论的都是一些宫里面的琐碎的事情,哪能用这些污了浣姑娘的耳朵呢?"她说着,拉着红婵就向够退去。过了片刻,她轻声说着,"若是浣姑娘没有什么事情,奴婢们就先回去了。"她笑容浅浅的说着。
浣紫嫣皱着眉头,"慢着,我没有叫你们走,谁敢走?!"她凶神恶煞的说着,完全就不是初见的那一副温柔的模样。红婵一听这话,轻轻的皱着眉头,她不就是借着自己是大学士的女儿,所以才这样嚣张的吧?
"请问浣姑娘,还有什么事情?"阙若羽礼貌的问着。浣紫嫣的脾气非常不好,也不知分这个女人刚才为什么会发怒。总之,在浣紫嫣面前,她只要学会低头就好。不过,在浣紫嫣面前,她不可能低一辈子的头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的说着,"浣姑娘?"
浣紫嫣死死的盯着阙若羽看着,过了半响,她才有些疑惑的说着,"我看着你,总觉得你像是我见过的一个人。"她仔细的思索着。
阙若羽在心里冷笑着,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还长着一双如此大众化的脸?她轻轻一叹,微微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浣紫嫣到底想怎么样?
她面前的女人,低低的蹙着眉头。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若不是因为阙若羽早就知道浣紫嫣的德行,可能就在刚才她就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彻底的迷惑了吧?不过,她还是装着一副完完全全被迷惑的样子。
"浣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她轻声问着,声音里面带着丝丝的怜悯。显然,她这样着急的口气,让浣紫嫣听到之后特别的舒服。她轻轻的摸了摸前额,小声的说着,"不知道为何,我的头总是隐隐的生痛。不过,我记得,我应该是见过你的!"
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个事情。
阙若羽低着头,轻声说着,"多谢浣姑娘。不过,奴婢砍浣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现在已经入秋了,风大。"她体贴的说着。
浣紫嫣皱着眉头,她今天可是来见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没有见成,她倒是染了一身的病。不想还好,一想浣紫嫣就觉得特别的生气。她将手中的娟布轻轻的一挥,心里是十万个不舒服。不过,事情已经这样,她在做过多也无济于事。
翠儿扶着自家主子。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身子要紧。"那个穿着翠绿色长裙的宫女,有些担心的看着浣紫嫣。可是,浣紫嫣对她的关心显然是一点儿也不领情。
"行,我们回去吧。"她轻声说着,眼眸里面还是有些不舍。不过,不管怎样,她的身体还是当紧一些。等到那主仆两人离开之后,阙若羽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低谷。突然,她有点儿想念翠竹了。之前,翠竹也习惯穿翠绿色的衣裙。
红婵不认识翠竹。
听阙若羽说了之后,她笑了几声,"如今,你好歹也是一个小小的官了。不管怎样,都是有点儿权力。你若是真的想要见翠儿。直接去见她不就行了吗?"红婵小声的说着。
她低着头,轻轻的把弄着翠绿的竹子,轻声的说着,"你可知道,她是皇后宫中的人。我若是此时去见她,被皇后知道之后,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道这里,她轻声的叹息了一下。
红婵一笑,"就算如此,你怎么就知道她在越皇后宫里就过的好呢?我听别人说,像翠竹这样的人,在靠山走了之后就会变得无依无靠。宫里面人都会选择欺负她。"
……
最后,阙若羽还是在红婵的怂恿之下来到了未央宫中。不过,这一切的行动,她都是偷偷摸摸。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翠竹。但是,让阙若羽难以接受的是,翠竹真的又在干哪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看着面前脸庞红肿么,皮肤苍白的女子,下意识的叫出了声音。
"翠竹,是你吗?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正在埋头刷马桶的翠竹,一听,立马抬起头了。不过,片刻之后,她就赶紧低下头,认真的说着,"阙大人,早。"她的举止卑微有生疏,让阙若羽看着心痛。
"不要叫我阙大人,叫我阙若羽就行。"她有些哽咽的说着,伸出双手,想要把面前的女子彻彻底底的拥抱在怀中。结果,翠竹始终扭捏着,看着阙若羽越来越远。看到这里,她的内心无比神伤。
"你忘记我了吗?"她抬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望,与周围萧条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一天,她从皇后宫中搬出去之时,她面前的人儿。还是一副春光满面,满带桃花之相。短短几个月之后,翠竹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翠竹不停的后退,"请阙大人回去吧。奴婢脏。"她淡淡的说着,声音里面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阙若羽知道,翠竹的心里应该是怨恨她的。毕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说过,之后会把她带出去。可是,她又一次食言了。
她有些无奈的站在翠竹的面前。
红婵轻轻的碰了碰阙若羽,"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她若是真的喂你着想,也不会怪罪你。不过,我看她这幅样子,是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理你了。既然这样,你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呢?宫里面的宫女何其的多,随便找一个,不就合适了吗?"她轻轻抬头,认真的说着。
阙若羽不停的摇头,看来翠玉在她的心里真的特别的重要。
"不,不!"她赶紧否定着。
"翠竹,你一点儿也不脏。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把你接出去,让你受了委屈。真……真对不起。"她轻声说着,声音里面有些微的颤抖。
翠竹看着阙若羽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双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阙大人,你还是放开吧。如今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总之,我这一辈子都会待在这里。阙大人你今天为什么还要站在我的面前,让我有一份念想?我本来就是心死之人。"她轻声说着,语气里面带着无奈。
阙若羽一听,心都震惊起来。
她刚才说,她是一个心死之人。可是,她之前认识的翠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姑娘啊,可是为什么才短短的一小会儿的功夫,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她有些心痛的看着翠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并且用双手将她有些脏乱的小脸擦干净。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未央宫里面生活得一点儿也不好呢?"她有些着急得问着,
翠竹轻轻的把阙若羽的手推开,"就算我说了,能够有什么用处?你真的能够把我带出去吗?皇后的势力那么大,若是她真心不想放一个人,那么我还能够出来吗?"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翠竹。
阙若羽内心轻轻的跳动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力的说着,"若是你来找我,能够帮你的,我一定帮你。你早相信我,我有那个能力把你带出去。在这个寒冷的后宫里面,是我对不起你,把你放在这里受苦受罪。"
话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最为深情之时。结果,从阙若羽的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宫女。她嬉笑的说着,"我当皇后宫里面来了什么贵人,原来就是一个小小的暮司灯啊!看看,这刚才是唱的哪一出呢?好一个姐妹情深啊!看的我都免不了早拍掌了!"她大声的笑着。
阙若羽一愣,"雨露你怎么在这里?"
雨露一笑,"阙若羽,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没有想到吧?当年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在辛者库,却没有能力怕你我一辈子待在那里。如今,我又出来了。"她轻声笑着,一把将她身旁的一个夜壶给踢倒了。她看了一眼翠竹,趾高气扬的说着,"看什么看,还不快洗?若是洗不干净,你今天晚上可是没有饭吃!"她冷冷的说着,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刺骨。
翠竹一听,立马行动起来。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不,这样的女子一定不会是翠竹,一定不是。阙若羽不敢相信,她将翠竹拉了起来。"翠竹,你怎么可以听从她的指挥?你忘记了吗?她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翠竹睁开了双手,"多谢阙大人的好意,只不过,奴婢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阙大人多嘴。"之前,她的情绪已经稍微的缓和了一些,可是,现在她有变得冷冰冰起来。经过那么长时间非人的折磨,翠儿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抗体。总之,现在的翠竹是排斥她,或则说是不信任阙若羽。也对,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阙若羽都没有想起她这个在黑夜里面忍饥挨饿的朋友。
"雨露姐姐是二等宫女,是我的大人。阙大人不能这样侮辱她。"她冷冷的说着,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杀手一样。阙若羽看着今天的雨露,心里万般的愤怒,到底是什么原因?怕你雨露变成了这个样子?
之后的之后,雨露轻声的说着,"若不是因为阙若羽之前对她太好,给了她太多的希望。她也不可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彻底的原谅阙若羽。之前,她一直都把阙若羽奉为心中的神,不管怎样,她都不会不管她。她在越皇后的未央宫里面日日夜夜的等待着。她相信,终有一天,阙若羽一定会来到皇后的宫里面请她过去。可是,她一日一日的等待换来的却是永无止境的失望。"
没过多久,雨露就回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雨露还害怕阙若羽找上门来,所以对翠竹还想到客气。可是,后来,雨露看着阙若羽根本就把翠竹忘在了脑后面,所以做事情越来越大胆。只要翠竹有一丝一毫没有做好,雨露就让她不准吃饭。一开始,翠竹还能够抵抗着,后来被雨露这样一弄,身体越来越差。有一天,她发着烧,又淋了很多雨,差一点儿就死在路上。幸好,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嬷嬷看着她十分可怜,就给她找了一些草药,让她服下。
那一天晚上,就是翠竹经历生死的晚上,从此之后,翠竹终于知道了生命到底是多么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