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冬天是暧昧的，城市里常绿的乔木和灌木，从来不肯下定决心掉过一次叶子，赤诚相见。它们永远披着旧装，为了把最深的秘密隐藏起来。
清野爱乃一手插着兜，一手牵着西野七濑的手，无心地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
早冬的风带着特别的味道渗入她的鼻腔，那是潜藏在记忆深处的味道。
新的一年就要来到，未来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清野爱乃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握着西野七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没人说话，西野七濑也乐于沉默，旁边清野爱乃传来的味道，是能让她安定的气味。
她又想起刚刚分别时白石麻衣那张面庞，虽然自己没有入选福神，但对于她来说，独属于她的福神，此刻就在她的旁边。
两人周围只剩呼吸与脚步声环绕。
西野七濑喜欢夜晚的静谧，它像一本画好重点的书，精彩的片段用灯光做脚注，独特的描写用霓虹照亮，平庸的段落就让它自然的沉进黑暗里。
夜色中，归途被安静的走完，西野七濑因入选而动荡的心现在也被重新的梳理的平顺。
公寓前，她看出清野爱乃的犹豫。
“要不要上去坐一下？”于是西野七濑发出邀请。
“好。”清野爱乃从口中吐出一个简短的音。
从电梯出来，两人一同走入房中。
清野爱乃在沙发上安坐，西野七濑则去为她倒水。
将厚重的外套脱下，清野爱乃打量着客厅，可以明显发现这里与之前的不同，被添置的小物件，都是两人一一甄选后才选好位置摆放其中。
比之前温馨不少。
另一边的西野七濑正将水倒入杯中，杯子里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
她回头看了眼安分坐着，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玩的清野爱乃，突然觉得对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虽然自己今晚的确也没打算放她走。
除了客厅的这些，她从网上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比如睡衣，比如牙刷什么的。
举着两个杯子，西野七濑踏着小碎步来到清野爱乃面前，弯下腰，把一个杯子递给她，另一个留给自己。
清野爱乃刚用唇触到杯沿，就听到旁边西野七濑的声音悠悠传来。
“今晚在这睡吧，爱乃？”
抿着杯壁，清野爱乃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事实上，既然她选择上楼，就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过夜的准备。
可她总感觉今晚的西野七濑好像有点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清野爱乃说不出来。
“还是先洗澡吗？”西野七濑见到它答应，把自己在心里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清野爱乃再次点头，然后蠕动了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我准备了新的睡衣。”在她开口前，西野七濑抢先说道。
在准备周全的情况下，很多事都能很轻松顺利的进行下去。
重新从卧室里出来，西野七濑的手里多了两套睡衣。
清野爱乃在浴室里放水，热气在浴缸里升腾，最终蔓延了整个空间。
西野七濑推门进去，一股温热的风扑面而来。
一只手从另一只手中接过睡衣。
清野爱乃还在好奇为什么西野七濑沉默，下一秒对方就张开了口。
“很晚了呢。”
“嗯。”清野爱乃应了一声，然后疑惑地眨眨眼。
对方突然说出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天还要早起，不快点洗的话，不行呢。”西野七濑微垂着眸，自顾自地说下去。
清野爱乃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可没等她“我会快点的”这样的话说出口，西野七濑再一次先她开口。
“一起洗吧，爱乃。”西野七濑猛地抬眸。
夜空清冷而辽远，在这个时间点，或许有些人已经早早入眠。
但对于浴室中的两人来说，睡意这种东西，恐怕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光临她们各自的内心旅馆。
西野七濑现在有些紧张。
场面很大。
清野爱乃坐在浴室里的小板凳上，刚刚西野七濑提议要帮她洗头，可现在她迟迟未见对方有所动作。
“娜酱？”她试探着喊到。
“嗨！”她仓促之下喊出声音，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鸟。
西野七濑稳住心神，将注意力放在清野爱乃的头发上。
晶莹的水让那里有温润的光。
可同样散发着水润光泽的，还有清野爱乃光洁白皙的背。
西野七濑还裹着浴巾，清野爱乃却已然一丝不挂。
后者挺的直直的背，在雾气中被酝酿成一幅画。
限定的，只为西野七濑开放。
抹上洗发露，发丝随意的在西野七濑手中变换形状，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时不时触到了除头发以外的地方。
西野七濑洗的很仔细，一轮之后，抹上润发露，再是一轮。
花洒“蓬”地一声之后，洒下一连串晶莹饱满的水珠，浇在清野爱乃的头上，滑落到她的背、她前面同样饱满的某些地方。
稍微擦拭了一下头发，让其不再滴落下大串的水珠，西野七濑用毛巾做了个羊角帽，在替清野爱乃扎了个丸子头之后，帮她戴上。
轮到清野爱乃替西野七濑洗头。
西野七濑褪下浴巾，动作迟缓地像被慢放的电影。因为清野爱乃盘坐在她身后，所以她看不见西野七濑此时的表情。
但她能看见对方已经熟透的耳垂。
“有经验吗？”清野爱乃一边把西野七濑的头发打湿，一边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向她问道。
“没有。”西野七濑下意识地开口，接着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对方问的是哪个方面。
“诶，什么？”
“我是说现在我做的这件事。”
“除了母亲，爱乃是第一个。”
“诶，好幸福。”
西野七濑想要回头，她知道清野爱乃现在肯定又露出了那种她喜欢看见的笑容。
可胸前大开的城门让她连忙刹住车。
“怎么了？”清野爱乃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什么。”西野七濑稍稍晃晃脑袋。
她不再开口，清野爱乃便专心致志的继续眼前的任务。
对于洗头这件事，她也颇有经验。
所以她不像西野七濑那样，一边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道，还要担心滑落的水珠会不会滑到她的面颊，进到她的眼中。
她动作熟练的拨弄着发丝，洁白的泡沫覆盖了她整个整个手掌和小半个手臂，而她恰到好处的技巧，让西野七濑舒适得差点忍不住轻吟出声。
好在是因为太过熟练的缘故，洗头这个环节在西野七濑这处很快就结束了。
西野七濑悄松口气，但又很快陷入失落。
清野爱乃接下来的话又让心中的失落西野七濑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帮娜酱搓一下背吧？”
“诶？不——”
虽然是个问句，但清野爱乃似乎只是想要告诉西野七濑，而不是真的在询问对方的意见，她一双手几乎是在她说完的瞬间，就攀上了西野七濑小小的背。
西野七濑瞬间攥紧了自己的小粉拳，身体肉眼可见的向前倾了一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清野爱乃狡黠一笑，往前挪了挪，伏在西野七濑肩膀上。
“不要乱动哦，娜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