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说的可是真的,陛下果真哦了要重新审查此事?”靖王妃听完,不由得眼前一亮,杨晚晴在旁侍奉汤药,点头,“是的义母,这是恒王特意派人传信来,恒王说了,陛下会重审审查案件,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转机。”
靖王妃听见这话,气色看起来都好了不少呢。
扶着床沿,自己站了起来,说道:“晴儿可要好生谢过恒王殿下,谢谢恒王做的这一切。”
杨晚晴不语。
也没有回应什么,只是侍奉着靖王妃喝完药,就离开了。
紫萍陪伴在杨晚晴身侧,瞧着杨晚晴若有所思,满脸心事的模样,很是担心,“小姐若有心里话,可跟萍儿说说。恒王殿下对靖王府不离不弃,也算患难见真情了。”
“小姐可要好生把握,莫要错过一段姻缘才是。”
杨晚晴摇头,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患难见真情?
若她不知,此事是因靖王而起,怕现在也会相信叶尧的所作所为,可现在,杨晚晴真的没办法做到,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对恒王依旧。
恒王是帮他们传递消息不说,不过却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此事本就是恒王一手造成的。恒王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
“萍儿,若我是你该有多好。”
紫萍先是愣了下,随后一脸不解,“小姐这是什么话啊,小姐如今是郡主,拥有的尊贵与荣耀,怎能跟我这一小小丫鬟想比较,紫萍倒是羡慕郡主呢,郡主可以拥有这么多,权势地位,以后衣食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奴婢就不一样了。奴婢只能是奴婢,跟在人身边,也就是个伺候人的命。”
杨晚晴抬眸,终是没有再多说,只是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伺候人,便也只用伺候人,不用过多的去考虑什么。
而她就不一样了,要考虑的东西一向是多,要顾及的东西也是多,所以注定,是不能无忧无虑的快乐着了。
皇宫内,御书房。
靖王跪在地上,手上还带着镣铐,几日下狱,头发已经乱作一团,脸上也脏兮兮的,若是不仔细辨别,怕都认不出,这人竟会是昔日里,风风光光的靖王,他们梁国的王爷。
“叩见陛下!”靖王先是恭恭敬敬的扣了一个响头,等了会,才听见陛下威严的声音,慢慢传来:‘起身吧。’
“谢陛下恩典!”
靖王侧才敢起来,撑着身子。
抬眸瞧着那龙袍加身之人,背影对着他,竟有几分冷意,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并肩行走之人。
如今倒是变了,眼前之人已经变成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而他成了臣子,每日须得对陛下叩首问安,身份早已不同。
等了许久,空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静谧的可怕。
“靖王,怎的布说话,为自己辩解几句?”陛下声音慢慢传来,声音沉沉,让人听不出息怒。
靖王扯起唇角笑了笑,因为许久未曾喝水,唇角出现了皲裂的痕迹,“臣弟的心思,陛下岂会不知。若陛下相信陈,臣自然不用多说,若陛下不相信臣,那么臣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你倒是看得清楚。”
陛下转身,看着面前的人,不过几日没见,靖王竟像是老了许多,眼底已经没了曾经的光亮,还有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死气沉沉,沉得不像他。
“你倒是清楚明白,又怎会做出此等糊涂事!”陛下痛心疾首。
靖王默了会,才道:“陛下与宁王当年争夺皇位,发生诸多的不愉快,但这份不愉快,却也过去许多年。陛下已然坐稳皇位,而宁王如今什么都没有。不过是想着,年龄大了,回天都颐养天年罢了。”
“就因宁王所求,靖王就答应了?”陛下眼底闪过疑惑,“靖王可不像这般容易心软之人,且那时你与宁王并无交情。为何如今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帮助宁王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臣做了,那就是做了!臣供认不讳!若陛下因为震怒,有怒气,那陛下便惩罚臣,继续将臣关在牢狱之中,就是了。”靖王没为自己辩解什么,对于他们这位陛下的脾气,他们相处多年,又怎会不了解。
他了解陛下的脾性,陛下也了解他的脾性。
“你就是仗着,以为朕不敢惩治你!”
轰的一声,案上的折子悉数被拂在地上,靖王神色未变,却是勾了下唇角,说道:“陛下可想好,要如何惩治臣弟了?”
臣弟这个称呼,靖王甚少这样自称。
不为别的,只因陛下不喜这个称呼。
就连当年太后娘娘认靖王为义子,陛下也未曾到场,甚至从未承认过,靖王是太后娘娘义子,是他的义弟。
这一点,靖王打从心底就明白,也知道在这皇宫之中,真正能庇护他之人,除却自己,再无旁人。
在宫中多年,靖王对于宫里的这些明争暗斗,最是清楚不过。
同样也清楚,陛下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位子,又是如何,一步步将皇位给坐稳。
他们靖王府能在当年之中,幸存到现在,便是因为他懂得陛下的心思。
他是义子,却深受太后娘娘宠爱,这点已经惹得陛下忌惮。
这异姓王爷把持朝政的事,在曾经,不是没有出过,所以他在外领兵打仗多年,最后也被皇帝渐渐的化了手中的权利,如今担的,不过是一虚名头,这样,财旺陛下放心。
他倒也没有什么志向,只求一家顺遂,也甘愿在天都担一闲职,只求一家安宁。
可如今呢。
陛下二话不说,甚至都不听他的一句解释,便直接命了镇国公去靖王府拿人,将他关在牢狱几日,这几日,他是怎么过的,无人知晓。
却也明白了,他们这位陛下,对他,似是从来都未放过心。
“你与宁王勾结,如今倒是胆大妄为,过来追问要给你何等罪名,你倒是不被惩罚,心里痒痒了不成?”陛下近乎咬牙切齿,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将眼前人给拎起来,好生质问一番不成。
“前些年靖王在外厮杀,为梁国立下汗马功劳!那时下面人来报,说你也宁王私下有来往,那时朕并未理会,选择相信你。。如今你倒是未曾叫人失望,竟真与这宁王勾结到一处去了!”
陛下说着,慢慢眯起眸子,从那一堆奏章中,抽出一个,放在靖王面前,说道:“靖王不如看看这些大臣们,都是怎么说的。”
“靖王在朝中,倒是颇有威信。朕不过将你关在狱中几日,这些大臣们消息倒也灵通,忙前忙后的,这就为你求情来了!”
见靖王不动,陛下亲手将奏折展开,摆在靖王眼前,“好好看看!”
“要不是这次的事,朕怕还不知,我们的靖王,在朝中竟有如此威信!如今言官都为靖王求情,让朕赶紧把你放了才是!”
靖王垂着眸子,看着奏章上所书。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求陛下赦免宁王,以顾念兄弟之情。靖王在陛下身边多年,为梁国立下不少功劳,陛下这样做,是凉了大臣们的心!
看完,靖王心一惊,还未开口辩解,便听见头顶,阴森森的男音:“靖王殿下可是好本事,表面说着不求功名,只求一家安乐,背地里的小动作,倒是不少啊!”
靖王眼一闭,奏折就这样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有些疼,不过靖王却顾不得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