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脊背一僵,没有回头,他能猜到,胜男定是砸烂了桌子。以她暴烈的性子,以她的武力值,怎么可能不对着桌子撒气呢?
杜希澜像个胜利者,大度的问周奕:“要去看看吗?她会不会想不开?”
周奕冷冷的睨着杜希澜:“适可而止!”
杜希澜嫣然一笑,伸手撩了一把头发:“这半年,就委屈你了!不要想着演双簧,我最讨厌别人耍我了。”
“你最好言而有信!”周奕冷声说完,径直走向车子,拉开车门坐进去,砰一声甩上车门,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上个星期,杜希澜突然找到他,说想嫁给他,他嗤之以鼻。他正眼都没有看杜希澜一眼,告诉她这辈子他只娶爱情。
杜希澜将一个U盘扔在他面前,他打开U盘,里面的视频和材料让他瞬间变脸。
视频与材料,犀利而劲爆,与胜男有关,与梁标有关,与狼啸堂有关……
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如果流出去,足以毁了狼啸堂。
胜男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放弃学业,放弃所有的爱好,拼了命的努力,终于把狼啸堂整顿好,将狼啸堂转型为现在的正鸿国际安保集团,让兄弟们安居乐业。
用胜男的话说,现在兄弟们终于有了正当的职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了。
要是因为这些东西的流出而毁了,胜男要怎么活下去?
胜男,半年,只是半年,我们都要坚持住。
但是他的心脏,为什么窒息?
他用力的踩下油门,车子在路上飞驰。
杜希澜望着离去的车子,唇角噙起嘲讽的笑意:“男人太痴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世家,容易被人捏住软肋啊!”
……
会所里。
胜男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哭得累了,她吸了吸鼻子,强打起精神来,让服务员给她把会所里所有的招牌菜来一份。
她要振作!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能饿着孩子。
怀孕了就应该打掉?生下来就是自私?
她偏要自私给他看!
事实是,她怎么舍得打掉他们的孩子啊?
认识三年,相恋两年,一千多个日子。他给了她多少温暖和惊喜?
只要呆在一起,他就会腻着她,宠着她,惯着她,不断的给她惊喜:
生日蛋糕里不断的扯出来的人民币。
她觉得傻雕又逗比,那种从蛋糕里源源不断的扯出钱来的感觉,就像自己拥有了一台提款机。
她惊喜的嗷嗷叫:“哇哇,好像提款机!”
他说:“我就是你的提款机,你这辈子都提不完!我的,全是你的。”
一起放风筝的时候,他一手牵着风筝线,一手牵着她,傻雕一样的拉着她跑:“快,胜男,快跑,我们放一个全世界最高最远的风筝!”
一起看电影,他非要将她的头摁到他的肩上,然后向她投食,爆米花,可乐,鸡翅……
她嘟囔着说她胖了怎么办,他窃窃的坏笑:“被你发现了,小爷的目的就是要喂胖你,然后谁都看不上你,小爷就有安全感了,嘿嘿嘿。”
男人大多不愿意陪女朋友逛街,他不一样,他只要有时间,就喜欢拉着她出去逛。她如果不想去,他就说他缺个外套或者缺根领带。
事实是,每次出去,他都拉着她各种给她买买买。
每次带她试衣服,不管她试穿了什么,他都一脸桃花灿烂的笑容,满足得摸着下巴夸她:“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估计披个麻袋都盖不住你逆天的颜值。”
他一双眼里,全是她。
她来例假,他就把工作全部推出去,专职在家里陪她。实在忙不开,就把她带到他办公室休息,中途他会抽空给她煮红糖姜茶。
他有严重的洁癖,却总是喜欢和她吃同一份食物。
一起看电视,他都会准备小吃。
手抓饼这一类的食物,他最喜欢弄一份。
她吃着吃着,他会傻雕的凑过头来:“老婆,我吃一口!”
他要把他的卡和股权给她,她不愿意,她说她才不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的替他保管这些东西,她就只想要自由自在的做个小仙女。打理正鸿安保都已经够够的了。
他就不再勉强,但他会经常往她帐户里打钱。
除了工作和偶尔与至交好友聚聚,别的时间,他全部留给了她。
他说,相爱就是要争取所有的时间分分秒秒的腻在一起。
他说,他是个孤儿,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房子大不大的无所谓,家里一定要有他爱的人。要有一盏不等夜多黑都等他回家的灯。
他说,胜男,好难等啊,我感觉等了几辈子了,怎么还没有等到你二十岁?答应小爷,你一满二十,咱们就领证。不管到时候有多忙,先把证领了。老子得先拴住你。
他说,小祖宗,这辈子小爷栽你手里了,你发誓,你以后不能嫌弃我老。
他说,要不然,咱们先生个孩子吧?总感觉不拿孩子把你绑着,你容易被人拐走。毕竟外面的花花世界里,比我优秀的男人太多了。
她说她这么丑哪里会有人喜欢?
他抱紧她说,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如果可以,我想要把你藏起来,拴起来,镶进身体里,融进血液里,谁也带不走。
如果不曾如此亲密,如果不曾合二为一,撕开来就不会这样痛,就不会鲜血淋漓。
没有歇斯底里,她的手贴着肚子,她鼻音很重,她低声痛苦的喃喃:“宝宝,你爸爸他有苦衷的对不对?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真的不是!上个星期我们还好好的……”
上菜了。
胜男不断的往嘴里塞菜。
和着泪水,菜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强行往嘴里塞菜,用力的嚼,强行吞咽。吃了大半碗,她呕的一声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
她难受,她心脏痛,胃也不舒服。
她去洗手间吐得天翻地覆。
结了帐,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会所,如行尸走肉一般。
脚上像踩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她像一个夜归的醉鬼,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突然,一道强光射过来,一辆面包车仿佛失控一般朝她急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