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你干什么……”梁辰不得已轻轻伸手,将她推到了旁边的床上去。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无论是不是真的长大了……呜呜……”李想又是羞怯又是悲伤,一下伏在床上呜呜大哭起来,边哭边狠命地捶打着床,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媛媛,你别这样。其实,我真的是一直把你当成……”梁辰叹了口气,坐在她身畔,可是刚说到这里,却被李想一下打断了,“一直把我当成妹妹是不是?电影电视里都快说烂掉的台词了,你觉得这样说有意思吗?你能不能换一种说法?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不是不是……”李想捶打着枕头,有些歇斯底里地尖叫痛哭着。
“那你倒底希望我把你当成什么?你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梁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他觉得,与李想之间是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我……”这一次,反倒轮到李想卡壳了,有些事情可以做,可是有些事情却真的无法直接这样说出来。
“好吧,你不说,我来替你说好吗?你是希望我们成为恋人关系,对吗?”梁辰坐在了她的身畔,直截了当地说道。
李想一下羞得脸通红,将脸颊藏在枕头里,咬着嘴唇,只敢偶尔地偷偷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瞅他,一见到他看着自己,立马又把眼睛缩回去了。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一颗芳心如小鹿撞起,同时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迷茫与胆颤心惊来。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突然间,她有些害怕起来。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梁辰望着她,叹口气道。
“是,我就想做你的恋人,又怎么了?难道不行么?我不要求什么名份,也不要求什么占有你,哪怕就做你的秘密情人,也不行么?我喜欢你,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够了,不可以么?”李想终于忍不住一下坐起来,大眼睛直瞪着梁辰,终于豁出去了。
“你冷静些,这么激动干什么?失控的情绪有助于解决问题么?”梁辰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枝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说道。只不过心底却是苦笑,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挺可怕的,天知道她们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当然,梁辰并不是认为李想寡廉鲜耻,事实上,他只是被李想的这番话,有些吓到了,他真的无法从这种思维出发去考虑问题。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就这么简单。”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索性李想也豁出去了,坐在床上直瞪着他叫道。
“好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并且,我也感觉到很荣幸。不过,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你觉得你会接受另外一个女孩子的爱么?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是有一个有家室的人了,我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如果我真的是这样一个只图一时欢娱而不顾家庭与责任没有半点道义原则的人,你还会继续喜欢我么?”梁辰喷出口烟雾,盯着李想,缓缓地问道。
“你少来,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首先第一点,你还莎莎姐还没有正式结婚,只能是婚前育子,那不算数的。要是你真的跟莎莎姐在我上大学之前结婚了,那你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违背了曾经答应我的承诺给我的誓言。其次,历史没有假定,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换位思考,那是主观唯心主义,我不可能会成为你,你也不可能会成为我,所以,我坚决不会站在你所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因为这种事情主观色彩太浓。第三,我就是喜欢你,哪怕你变成一只癞蛤蟆,也阻挡不了我对你的爱。反正,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我也宁可不要结果。”李想挥舞着小手,声嘶力竭、激昂愤慨地说道,像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在街头发表演说救亡图存的青年学生。
梁辰望着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就去刮她的小鼻子,“你个小丫头片子,念了几天书,学了点哲学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还搞什么主观主义唯心主义,我看你才是主观唯心主义呢。口口声声地说什么爱情,说什么义无反顾,那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忠贞?”
“不要刮我鼻子,我不是小孩子!”李想愤怒地打开了他的手极其愤慨地表示严重抗议,“什么是爱情,我当然知道。那是两个人心心相通,两个人彼此情感相连,血脉共融,彼此拥有,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这就是我理解的爱情。”
“唔,很好,你说得真的很好。不过,我想指出的一点是,这个关于爱情的观点里,应该是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它是两个人的事情,对吗?”梁辰点头微笑道,像一个引导学生思考的人生导师,这种感觉实在让李想很不爽。
“是。”尽管她有些不爽,还是点了点头,硬梆梆地回答道。
“那现在,我想问你,你觉得,我们之间拥有这种爱情的基础吗?”梁辰脸色严肃起来,凝视着她问道。
“我……”李想怔住了,咬了咬嘴唇,“或许现在没有,但只要你给我机会,让我努力,或许就有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通过你的努力,让我爱上你,是吗?”梁辰有些好笑地望着她问道。
李想苍白的小脸蛋上浮起了一朵红云,躲避着梁辰的眼睛,不过依旧点了点头。
“恐怕,你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吧?如果我对莎莎的爱如此摇摆不定,那又怎么可能在T国九死一生,又怎么可能让J省发生如此动荡?呵呵,其实说到底,我也只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罢了。只不过,今生今世,我扑的只是一盏灯,毁也毁在那一盏灯罢了。这一生,不会再有第二盏灯让我去生命去扑。因为,我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耗在了第一盏灯上,我已经无力再爱了。我这样说,你明白吗?媛媛?!”梁辰温柔地一笑,靠在椅子上说道,仰头望着棚顶的灯光,心思缱绻,这一刻,他真的很累,很想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