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想凶狠无比地盯着梁辰,刚想再骂,却看见梁辰的手一动,登时便吓得蹲在了门口,盯着梁辰,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屈辱的泪水,“你,你这个混蛋,敢打我,我让我爸辞了你,让你一分钱都捞不着!”
“电话就在这里,随你打!不过打完后想想后果。”梁辰将脚底下的一部苹果手机踢了过去,搬过了一把电脑椅子坐在了李想对面,悠然抽着烟看着她,根本不在乎。
李想抓过了手机,死死地盯着梁辰,可是半天也没去拨一个号码。
“打啊,怎么不打了?哦,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爸曾经说过,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教得你
别再疯疯颠颠的就可以了,所以,打你也是正常的。况且,你又这么欠揍。”梁辰用一种极其鄙夷不屑的眼神望着李想,让李想眼里喷着火,嘴唇几乎都要咬出血了。
“兹宝打火机也不错,正品限量版,不过并不适合现在的你,我都没收了,等你上大学的时候再来找我要吧。”梁辰把玩儿着纯铜兹宝打火机,在李想面前晃了晃,揣起了自己的兜里。
李想也不说话,眼神阴狠了下来,死死地盯了梁辰一眼,突然间就换了一副表情,装做很是惊喜交加很是崇拜的样子,“梁老师,我发现您真的是很与众不同耶,从小到大,包括我爸在内,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打过我,你居然敢伸手打我,真有勇气,太男人了!”她向梁辰竖起大拇指道。
“哦?是么?”梁辰挑了挑黑亮的眉毛,不置可否地一笑说道。
“真的,梁老师,我可没有半点撒谎,刚才你这一巴掌确实打醒我了,让我认识到我确实有些不像样子,哪有学生这样不尊敬老师的?还骂人?呸,这张嘴实在太贱了,你打得对,打得好,连我自己现在都想抽我自己了。”李想举起巴掌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脸上蜻蜓点水般地打了两下。
随后表情沉痛地站起来向梁辰说道,“梁老师,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歉意,让我请你吃个饭行不行?吃完饭,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地讨论一下功课的问题,怎么样?”说到这里,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真挚的渴望与期待,眼睛极其纯真无邪,看上去比天使还圣洁,如果单看这双眼睛,谁也不怀疑她的头发有七种颜色,两只耳朵的钉子七上八下!
不过,若论起来表情之丰富、转换之快,简直比最专业的演员还要专业,就算刘莎莎都比不了。
梁辰心底下好笑,用脚底板想想都知道,这小丫头哪里会真心请自己吃饭赔罪?肯定是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来整自己。
不过嘴上却淡淡地应了一声,“哦,这样啊?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正好晚上没吃饭,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请你吃拳头!”李想狠狠地在心底下骂道,不过嘴上却不敢说出来,眼神也愈发纯真了,如一个小小女孩儿般跳起来欢喜地拍着手掌道,“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去吃法国大餐”。
“好啊,鱼子酱、烤鹅肝、黑胡椒牛排,我最爱吃了。真是难得你有这份心。”梁辰也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居然放下了手里的军挎书包,站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吃点东西,然后就回来复习功课。”李想满脸狡黠的笑意站了起来,可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却飞快地在手机上摁个不停,居然是在盲发微信。
“没问题。”梁辰也是满脸欢畅地笑意站了起来,看着李想的眼神很是欣慰的样子,好像觉得自己挽救了一个失足少女,很有成就感。
“你真以为自己很神圣么?还想吃黑胡椒牛排?一会让你变猪排!”李想盲按下了信息发送键,心底下恶狠狠地道,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
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开门便往楼下走。
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郑管家此刻出来了,见两个人要出去,禁不住有些着急,硬着头皮拦在了李想面前,小声地道,“小姐,先生曾经说过,晚上不允许你出去。”
“滚!”李想只用了简单粗暴的一个字来回答他。
“啪!”又是一大嘴巴打得李想晕头转向,一个踉跄。
满室皆惊,厨房里依稀传来了女佣们阵阵压抑的低呼声。
“对长辈要尊重嘛,是不是这样呢?李想?”梁辰收回了手去,向着李想微微一笑道。神色间云淡风云,好像刚才只不过是挥手打苍蝇而已,
“你这个……是,老师,您教训得对,对不起,郑叔。”李想恨得银牙咬碎,脸上却不敢表示出半点愤怒,唯唯喏喏地捂着脸说道,可心底下的火山已经快要大爆发了。
“啊?你,你打小姐?先生都不舍不得打她……”郑管家却惊呆在了那里,瞠目结舌地望着梁辰,身体哆嗦着,不能置信地道。
“重症须下猛药,危病必要一刀,郑管家,不必多虑,如果先生问起,让他找我就是。”梁辰淡淡地向郑管家笑道,负着双手,继续跟在李想后面往外走。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郑管家满头黑线,杀了他也不敢想像,这个家庭教师居然敢这么大的胆子,打自家小姐?想到这里,出于职责所在,他赶紧扑到电话旁边给李厚民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郑管家便颤着声音说道,“先生,不好了,那个家庭教师居然,居然打了小姐一个耳光……”
电话那边的李厚民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郑管家连忙将事情经过如实说了一遍,李厚沉默了一会,转而问道,“小姐什么表现?”
“小姐?呃,好像很怕他,居然没哭没闹,还向我赔礼道歉,叫我郑叔。”郑管家说到这里也突然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一下呆在那里,“郑叔,小姐居然叫我郑叔?”他抓着话筒,喃喃而道。
从李想十岁开始,就从来没喊过自己一个“叔”字,平时将自己整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也从来没道过歉,倒是经常听到她恶意而放肆的笑声如小魔女般在自己耳畔响个不停。
李厚民听到这里,却意味深长地笑了,“那就好,这个小伙子,确实不简单哪。唔,敢打我的女儿,真有勇气。”他这话却听得郑管家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在发狠。
“先生,这么晚了,他们,还要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郑管家小心地说道。
“不必管了,随他们去。”李厚民仿佛很随意地说道,摞下了电话。
“这,这都怎么了?”郑管家抓着电话听筒,愣在了那里,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