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呼吸愈渐平稳,脸色也开始恢复红润,炎圣桀总算松了口气。直到这时,才发现,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对她,他的承受能力非但没有变强,反而越来越薄弱。只要她发生个风吹草动,都会撼动他的全副身心。
他叹息一声,失笑,似乎这辈子都认了命,只要对象是她,他认。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喂,没我在身边的时候,不许你睡这么久。”
小炎澈包好了手指,看一眼妈咪,从医生震惊的宣布她体内的毒已解后,他缓缓走到人群前,小小的他,却另有一番气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他,刚才那一幕,大家看得清楚,明明没救了,却在这个小家伙给了几滴血之后,人就活了过来!就算他不是殿下的儿子,此时此刻,也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了!
在他身后,炎圣桀扶着织星,拿起手帕轻拭着她额上的汗,不管儿子想做什么,根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姬儿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身子倏尔靠在墙上,惊得紧紧捂住嘴巴。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明明,她该死掉的!该死掉的!!
小炎澈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她跟前,昂起头,“刚才,我妈咪是跟你在一起的。”
四周的空气,诡异的流动,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炎圣桀为织星拭汗的动作一滞,缓缓的,抬起邪肆的眸,眸光直逼这里。
姬儿竭力压抑住胸口的震惊,低下头,盯紧小淡澈,“跟你妈咪在一起的人,不止我。”
这时,在她旁边站着的几名贵妇马上开口,“刚才,是我们叫她过来的!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难不成,连我们也要怀疑吗?”话锋直指炎圣桀。
炎圣桀叮嘱人照顾好织星,慢慢站了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戾气,走了过来,“在场的,不管是谁,只要有嫌疑,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他站在小炎澈身后,漫不经心的目光,瞟过眼前几人,大手按在了儿子的肩膀上,淡声,“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我的女人和儿子!”
狂野不羁又透出霸气的口吻,令对面几人倏然一震,“zack,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要找陛下!”
小炎澈清凛的眸光,有丝触动。
原来,做爹地的,是可以在这个时候,毫无保留的站在她们母子身后的。
这感觉,居然不坏。
就在这时,克伊匆匆跑了过来,恭敬的低下头,凑到炎圣桀耳边说:“国王陛下说,他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来参加宴会了。不管是什么大事小情,都要殿下您自己看着办,别去……呃……别去烦他。”
他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国王陛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遇事避开了,剩下的全部都交给王子殿下定夺。
想起父亲刚才说过的话,炎圣桀撇撇嘴角,摇头,“还真是越老越成精了。”
转过头来,扫一眼对面脸色不好的几人,“几位姑妈,现在,我们就来说说刚才发生的事好了。”
“哼,”虽有不甘,可国王都让人带了话,她们也不敢公然违抗,不情愿的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自始至终,姬儿都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她有碰过什么,吃过什么吗?”炎圣桀逼问。
“只不过,喝了点酒而已。可我们大家也都喝了啊,为什么独独她有事?”
“酒?”炎圣桀眯紧眸子,犀利的视线,逐一扫过每人,最后停在姬儿脸上,轻轻抬起手,挥了挥。克伊会意,马上派人去刚才的休息室内,寻找证据去了。
不大一会,就返回,朝炎圣桀摇了摇头,“动作很快,什么都没留下。”
炎圣桀阖了下眸,似乎并不意外。
姬儿靠墙而立,冷漠的眸中,映出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唯独,在面对炎圣桀时,会出现彻入心扉的一抹疼。
炎圣桀口吻渐冷,一字一句的问,“接触过她喝掉那杯酒的人,还有谁?”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姬儿,后者却是一笑,“是我。”
小炎澈抬起目光,盯紧她。
“照殿下这么说的话,是在怀疑我吗?”姬儿依然淡雅,从容不迫道:“为什么,就因为,她抢走了您,害我白白等待那么多年吗?就因为,她令这个国家,失去了继承人吗?呵呵,这么说的话,我的确是有嫌疑。”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有些义愤填膺。
炎圣桀那几位姑妈马上发话,“我们相信姬儿不会是凶手!”
顿时,底下有人帮腔,“王妃绝不会这么做!”
炎圣桀只是瞅着她,没有接口。倒是一道童声插了进来,“我记得那种毒的味道,只要是接触过它的人,我都可以找到。”
四周,鸦雀无声。
姬儿震惊的瞪大眸子,靠着墙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的,她压根不会信。不过,在看到小炎澈用自己的血救了陶织星后,她开始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
炎圣桀一听,唇角绽开一抹笑,拍拍儿子的头,“小猫,那就交给你了。”
小炎澈没说话,只是朝爹地点了点头,然后握紧手里的黑杖,让克伊将所有人都排成一队,他则逐一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
每当他经过,大家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炎圣桀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儿子,总觉得这小子身上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最令他惊讶的是,他居然都能请得动墨伽那个怪人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