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宁致会死吗?”
“不会的。”薄暮沉很快的回答,“他不会死的,你别怕。”
慕晚茶被他压在怀里,鼻息间全都是属于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和气息,隐隐携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而慕晚茶也在紧绷着的情绪突然的放松之后晕了过去,她就这么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男人深色的瞳眸重重缩起,霎时间目呲欲裂,瞳孔如同平坦的地面皲裂出一道道破碎的裂痕。
医院里。
慕晚茶醒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稍稍偏首,窗外是透白的浓雾,以及逐渐亮开的天色。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发生了什么。
猛然间有种劫后余生又恍然隔世的错觉。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手上扎着的静脉注射,面无表情的将针头拔了下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床边没有拖鞋,她便光着脚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要走哪里,只是沿着走廊茫然的走着,前面走过来的护士远远的便看见了她,小跑两步过来,焦急的道,“薄太太,您怎么下床了?呀,您的手还在流血。”
慕晚茶将被护士攥住的手挣开,淡淡的问道,“宁致在哪里?”
“啊?”
小护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看见她身后匆匆追来的人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薄总,您快来看一下,您太太的手还在流血,她不让碰她。”
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大约是有些急,气息有些微微的喘,他看着她沿着手背蜿蜒而下的鲜红血液,以及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光着的脚,剑眉皱的很紧,低沉的嗓音里也有了斥责的意味,“慕晚茶,你不知道疼的吗?”
他侧眸对一旁的小护士道,“给她处理一下。”
小护士连连点头,赶紧将托盘放在一旁的休息椅上,从里面捡出药棉给她消毒止血。
慕晚茶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她开始的时候挣了两下没挣脱,便没再做徒劳的动作了。她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宁致呢?”
薄暮沉一张俊脸暗沉晦涩,薄唇紧紧抿着,周身的气息都是阴沉冷厉的。
慕晚茶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抬着眼眸看着他,眸色尖锐,“你不说话的意思是,死了吗?”
她的眸色太冷,如同带了锋锐的刺,所过之处必能刮出鲜红的血痕。
男人拧着的眉头间的褶皱更深了,他面无表情的厉害,除了冷漠再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的慕晚茶不由的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男人冷漠的言辞仿佛一柄利剑,直直的刺穿她的心脏。
他说,“没死,但跟死了差不多。”
慕晚茶仰着脸怔怔的看着他,嗓音很轻,仿佛连呼吸都跟着放轻了,“什么……意思?”
薄暮沉只觉得她此刻木然无神的模样说不出的刺眼,而他是将她变成这样的间接凶手,他才是最没有指责权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