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昨晚我熬了一整夜,得好好去补个眠才行。”陆卉儿打个哈欠朝楼上走去,“我去休息了,有天大的事都等我睡醒了再说。”
达尔贝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卉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不懂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爱睡懒觉,随时都能看到她各种倒头入眠。
清晨的阳光渐渐挪到中午,生物科技实验室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学究正皱眉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
这份报告,是半个小时前送到他手上的,每一行的数据都令老者心有余悸。
良久,老者看着那份自警报系统内调选出来的报告,问向等在一旁的助手,“把清源给我叫来。”
“宋教授,清源他不在。”助手态度恭敬地回答着。
老者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不在?去哪了?”
“好像是请假去医院了,他的肋骨有点轻微骨裂,据说是摔了一跤。”
“摔一跤能把肋骨摔成骨裂?他可真有出息!”老者眉头皱成了川字,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那就把卉儿给叫来!”
“是,我这就去联系卉儿师姐。”高瘦的年轻人点点头,出门去联络陆卉儿。
陆卉儿和宋清源是宋教授最器重的学生,而德高望重的宋教授则是F国最为重视的高尖精科研人才。
他学识渊博,研究的基因工程不仅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而且是严格遵循着生化伦理,严禁基因编辑配伍的科学家。
等助手出了门,宋教授敛眉看着手里的那份生物酶检测报告,悠悠叹息了声。
他一生严守着科研底线,可是眼看就要入土,却看到了这份令人胆寒的检测报告。
现在他只希望这只是个误会,跟他最信赖的学生无关。
实验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宋教授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坐着,在等待着陆卉儿的到来。
“哗啦。”
紧闭着的实验室门被拉开,陆卉儿穿着白大褂快步走了进来,脚步匆匆,“教授,你找我?”
“嗯。”宋教授将手里的那份生物酶检测报告递到陆卉儿跟前,“先关上门,然后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陆卉儿睡了一上午,就被电话召回了实验室,满头雾水地接过报告看了眼,心里警钟大作。
她明明记得走之前关闭了检测程序的,这份检测报告怎么还是被打了出来?
看着陆卉儿变了脸色,宋教授勃然大怒,将身旁的桌子拍得震天响,“卉儿!你真是胆大包天!这份数据的原始生物酶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又想要做什么?!”
陆卉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教授,我……”
“你什么你?!这些年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基因学是最神圣不可亵渎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随意编纂更改!我们身为科研工作者,更应该坚守伦理道德,坚守住这片净土!”
宋教授被气得脸都白了,恨铁不成钢的冲着陆卉儿摇头,“卉儿,我原本是最器重你的!之前甚至还在想这份东西会不会是清源搞出来的。没想到却是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之所以宋教授会勃然大怒,是因为他从数据里看出来,这份生物酶的其中几项数据,远比正常人类要高出了几百倍。
多年来一直有野心勃勃的好战分子,想要从人类的基因下手,妄图打造出所谓的超级人类,淘汰征服普通人类,然后借此成为世界的霸主。
因此各国有识的生物科学家们都严守着这最后的底线,坚决不参与任何人类基因编纂改造技术。
看着痛心疾首地宋教授,陆卉儿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根本就不是想要改变人类的基因,而是想要从基因学入手,帮助达尔贝变成普通的人类啊!
可是这样的事,她该怎么告诉自己的恩师?
陆卉儿急得冒出一头汗,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起来,“教授,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编纂改变任何人类的基因,而是想要令这份突变的基因变正常。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毫无底线的事呢?”
宋教授根本不相信陆卉儿的说辞,怒气冲冲一下下砸着桌面,“卉儿!身为一名生物科研工作者,伦理道德是必须要坚守的!你怎么能那么糊涂做出这种事呢?!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创造出从基因层面全面超越普通人类的超级人类,那将是所有人类的浩劫啊!”
大自然的规律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不管是自诩为造物主的人类,还是最底层的单细胞生物,一旦被强者统领,弱者就只能苟延残喘!
“卉儿!你赶紧去销毁这些资料!基因编纂这条红线绝对不能跃过!”宋教授气得猛拍桌子,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起来,窒息地抓住心口处,“药……我的药……”
“教授!你怎么了教授?”陆卉儿吓得连忙扶住脸色变得青灰的宋教授,打开实验室的门求助,“快来人啊!宋教授有危险!”
“教授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守在外面的助理立即冲了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宋教授,先让他吃下两枚速效救心丸,这才着急地冲陆卉儿喊着,“快,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
“好,我这就打电话,120,对,120!”
陆卉儿一阵手忙脚乱,等医院的救护车将宋教授给接走,她才疲惫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只是想帮助达尔贝,让他变回正常的普通人而已,难道这样真的错了么?
身为基因学博士,她深知编纂基因那高不可控的潜在危害,所以才独自研究从达尔贝身上提取出来的样本,没敢让任何人知道。
只是她却忽略了实验室里负责做生物酶检测仪器的精密性,即便她当时及时关闭了程序,居然还是将那份异常检测报告给筛选发送了出来。
现在教授被这份异常报告气得住了院,陆卉儿心里十分的内疚。
她有些疲惫地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然后茫然走出了实验室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