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馨蓝,她是白馨蓝……”
啪的一声,靳萧然的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疼痛,让我脑子慢慢的变的清晰。
“咳咳,咳咳咳……”
“妮娅,跟爸爸说句话,妮娅。”
“爸爸,咳咳。”
白馨蓝不见了,地上躺着的是穿着睡衣的妮娅。
她的脖子上,一圈红红的印记,异常的清晰。
我跌坐在旁边,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呜呜,爸爸,阿姨好吓人。”
“没事了,妮娅,没事了。”
“呜呜呜。”
妮娅躲在靳萧然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无法再面对妮娅,我也没有办法再面对靳萧然,我从地上爬起来,就跑进了屋里。
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趁着靳萧然正在妮娅的房间里安慰着她时,开门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我看见靳萧然正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想要阻止,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红色的楼层数字,慢慢的变小,最后,变成了1。
我逃似的,从楼梯间里跑了出去。
外面依旧大雨倾盆,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躲起来,我只要躲起来,就不会伤害到妮娅,就不会伤害到靳萧然了。
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我浑身湿透的跌倒在了小区里露天的儿童淘气堡旁边。
我爬进了塑料的小房子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
“蒋瑶,蒋瑶……”
“走开,走开。”
我尖叫着,把手放在了耳朵上,可是白馨蓝的声音,依然在我脑里,荡来荡去。
“我认输,我求求你了,我认输还不行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哈哈哈,你放过我了么?我让你离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离?”
“我离,我离,我离婚,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输了,我认怂了,我要是再坚持下去,不但我会疯,靳萧然也会疯。
我不能再耽误他,不能……
整整半宿,我眼睛都没合一下,我靠在小房子里面的墙壁,看着外面的大雨慢慢的变小。
等到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
又过了一会儿,伴随着脚步声,我的视线里出现了靳萧然的腿和脚。
他没有马上弯下身子,而是扶着旁边的柱子,喘着气,等把气喘匀了,才蹲了下来。
“老婆,来,把手给我,我们回家。”
他眼睛都红了,头发是湿的,身上也都是湿的。
他看着我,满脸的心疼。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他握住,用了点力气,把我拽了出来,就抱在了怀里。
“你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哭了。
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有再说别的,我被他横抱着起来,就往家走。
路上看见了小区的保安队长,还有二十几个保安。
因为小区是封闭的,门口的人没看见我出去,他们就判断我还在小区里,但是这个园区太大了。
到最后,还是一点点看监控,才找到了我。
保安见我没事,就都撤了,靳萧然把我抱回了家。
芬姨和妮娅一看见我回来了,也都哭了。
妮娅跑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水晶一样的眼泪,霹雳巴拉往下掉。
而我,却是根本就不敢看她,我昨天晚上差一点,就失手把她杀了。
“没事了妮娅,我带你阿姨去休息休息,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去上学。”
“嗯。”
靳萧然跟女儿说了一句,就直接抱着我进了卧室里面的浴室。
他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去帮我放热水。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那座城一瞬间,就崩塌了。
“萧然,我们离婚吧。”
我说的很平静,这是我考虑了整晚做出的决定。
他听了的我的话,身子先是僵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又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跟没听见一样。
“靳萧然,我们离婚吧。”
我又说了一句,这一次,他没有再动了。
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慢慢的,他转过了身,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盛放的全都是痛苦。
“萧然,对不起,我太危险了,我不想再,再伤孩子,伤害你,或许我们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体会着切肤之痛。
他看着我的眼神,更让我痛不欲生,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洗澡吧。”
只说了这几个字,他就再也不说话了,他帮我脱了衣服,把我放进热水里。
就像是对待一件无价之宝一样,细细的帮我洗干净身上的泥渍。
下午,自从我结婚那天起就没见过的结婚证,终于出现了,可短短几分钟,结婚证,又变成了离婚证。
只是和结婚时候一样,那离婚证刚放在我里,我看都没看一眼,就被靳萧然收走了。
“不是我的么?”
“给我留个念想。”他说着就把两本离婚证揣进了裤兜,不给我拒绝的余地。
“好,都听你的。”
我本来就心虚,哪里还敢跟他再多做争辩。
“想好了要去哪么?我送你。”从他带我来离婚到现在,他的语气都很平静,平静就好像我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想去我爷爷家住几天。”
“好。”
他开车送我,从民政局走出很远了,我的精神还很恍惚。
说离婚就离了,干脆利落。
很快,我爷爷家就到了,我没有着急下车,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脸上。
“萧然。”
“嗯?”
“我,我会好好吃药,好好睡觉,努力活着的。”
“嗯。”他点点头。
我很想抱抱他,但是我又害怕,我抱住了就不舍得松开了。
最后,我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推开了车门。
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以为,从此刻起,我就要跟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分开了,但是我忘了一件事。
靳萧然曾经跟我说过,他跟我离婚的那天,就是他死的时候,而且,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所以什么民政局,什么离婚证,全都是假的,都是他为了让我能坚强起来,走出心理阴影的手段。
结果我呢,就又一次没有任何怀疑的,上了他这只‘大灰狼’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