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乙人来给陆含霜做了检查，顺口问了一下仲炎恺的意见。
本来他是觉得两天的时间有点短，可是做决定，真的是越拖的时间越长，越难以做决定。
更何况是自己挚爱的人。
他这两天也想了许多，还做了周密的计划，还有一些实现，阅读了很多的资料。
想着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可即便是降到最低，也还是有风险的。
所以这决定还是要仲炎恺来做，他只负责把所有的话说清楚。
仲炎恺眸子里满是红血丝，但都掩盖不住他眸子里的无能为力。
他思考了两天，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决定。
陆子希虽然已经回去了，但哭声还在。
而且临走前，陆子希还说了句：“爹地，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我的想法是治疗妈咪，妈咪醒过来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后遗症，我们都陪着妈咪一起面对，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他失笑，嘴角的笑苦涩的厉害，自己好像还没有一个孩子想的透彻。
可万一失忆呢？
如果偏偏忘了自己呢？
他无法想象她看自己是看陌生人的画面。
沉默很久，他问了句：“失忆的可能性有多大？”
乙人眼里闪过惊讶：“我不确定。”
“那忘记的事情能确定吗？”
“应该会全忘，也有可能是忘记不好的，或者最深刻的，但这都是为可预见，你和我讨论没意义，因为还会有别的后遗症的表现，这失忆不是唯一。”
乙人似乎是知道仲炎恺迟迟做不了决定的原因了。
他加了句：“你若是担心她忘了你而不想治疗，我觉得没必要，她即便是因为强行唤醒而忘了你，你多陪一段时间是可以想起来的，这失忆其实是最好的后遗症了。”
比起痴傻和智力下降，这失忆最起码的认知还在，不过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久而久之的都是可以想起来的。
仲炎恺抬手摆了摆说：“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好，但你别一直熬着了，想不出来就睡一觉，睡醒了，水到渠成。”
仲炎恺低着头没理会也没应声。
乙人知道他还需要时间，离开了卧室。
这一转身又撞上了凑上来的于瑟，他倒退一步，稳住呼吸，怒声说：“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师父啊，还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只是想问问情况。”
“一边去！”乙人生气的背手离开。
于瑟也不是听话的，跟在乙人身边叽叽喳喳的问着。
乙人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走眼了，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真的，要不是觉得于瑟天赋好，他这会儿就会把她丢出去喂鱼。
“好了！”乙人怒声打断，气愤的说，“小恺明早会给我答复。”
“师父你有把握吗？”
“没有！”
“......”
于瑟还想问，被乙人关在了实验室的外面。
这个小的实验室是乙人的专属，只有乙人的面部识别和指纹能进去，如果没有乙人的允许是进不去的。
昨天她跑进去的快，今天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愤愤的拍着门，一直喊着师父，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
隔天一早，乙人就等在了门外。
他不着急进去逼仲炎恺，因为他明白这种感受。
于瑟一早就堵在实验室的门口，这会儿正站在乙人的身后等着。
乙人也不管了，反正你说，她也不会走。
等了约莫半小时，房间门被打开了。
仲炎恺走出来看到乙人没有太多的惊讶。
既然乙人在这里了，他省的去找，直接说：“治疗吧。”
乙人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的变化：“好，我现在就开始了，你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仲炎恺点点头，走向另外一个房间。
于瑟惊讶之余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少奶奶能醒过来了，不是吗？
“看什么，去让周深给小恺准备衣服，你和我一起进去治疗。”乙人怒声说。
于瑟心情好，也不计较，连连说是，就飞快的跑走找周深去了，和周深说完，又飞快的回来，将房间门锁好，站到了乙人的身后。
“去，把她扶起来，你撑在后面，让她面对我。”
于瑟照做，不过少奶奶昏迷的情况下，她抱着还是有点吃力的。
但是...这都不叫事。
乙人拧了一下眉，开始做治疗。
...
陆子希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飞过来了，手里的事情其实他处理的差不多了，交给陈星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陈星真的很好用。
但陈星如果知道大小总裁都是这么想的，估计会气吐血吧。
陆子希到的时候，众人都围在房间门口。
随后，蒋静柔到来，是代表几个人独自来的，毕竟那几个人都不太方便。
仲炎恺已经收拾好了，站在门前，脊背挺直，但一直磨搓的双手暴露着他的紧张。
陆子希上前，握住了爹地的这只手。
仲炎恺垂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对于外面的人来说，这时间就像刀子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凌迟一般。
几个人从开始的站，到蹲，到倚墙等等，又煎熬又闹心。
唯有仲炎恺直直的站在门前，面无表情。
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于瑟从里面出来了，众人赶紧围上去问情况。
仲炎恺第一时间想进去，被于瑟拦住：“爷，还没好，只是后面不用我了，我先出来了，很顺利，不用担心。”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仲炎恺没有，只要陆含霜一天内不醒，他就一天不能轻松。
因为治疗没问题，可醒来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是谁都不能预料的事情。
他惧怕的，不希望的，狠狠的攥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
于瑟看爷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不再说话了。
众人又恢复了开始的状态，一直等着。
又等了两个小时，乙人才从里面出来。
仲炎恺连忙问：“怎么样？”
乙人没什么情绪：“治疗很成功，就等她醒来看看情况了。”
“我能进去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