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霜在桌子下面的手搅在一起捻了捻,她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现下,她也没什么和李元驹说的,礼貌的笑着转移话题:“李总有任何的问题直接说吧。”
至于礼物的事情,说来说去的也不会有个结果,大不了回头让仲炎恺送点礼给他。
做礼尚往来。
又或者,一会儿直接扔给他算了。
反正总体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值得浪费时间去矫情。
李元驹笑了笑:“我想陆小姐应该明白,我们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是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心里大多有一些难以和别人说起的秘密,而所谓秘密也只能和陆小姐这样的医生说一说,毕竟...陆小姐是可以完全保密的。”
陆含霜是不会骂人的,但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脸色也沉了一些。
她都说了有话直说,这人还在这里说着废话,还是长篇大论的废话。
真是,要不是作为一名医生该有的道德品质,她真的要轰人了。
李元驹见陆含霜没应声,脸色比刚才称了些,心下倒是划过一丝狡诈。
看来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人拿捏的小白兔啊,这单纯的外表下是一头狼,一头...张牙舞爪的狼。
他挂着礼貌的微笑,这是他从小到大都会的技能,炉火纯青。
不论是多厉害的任何人,都看不会他是假笑。
“陆小姐好像对我的话很不耐烦。”
陆含霜心里冷呵,但依旧没出声,她倒是想看看李元驹什么时候能说到重点。
还有,她现在有些生气,如果开口肯定会暴露,到时候被李元驹抓到把柄,更不好周旋。
索性,沉默应对。
如果李元驹因此不耐烦走了,那她会更高兴。
她都不明白,这种没由来的厌烦是因为什么。
“看来我是说对了,陆小姐对我的话是有些厌烦了,想必平常找陆小姐说废话的人也不少,所以陆小姐不爱听了,我可以理解,可这自揭伤疤的事情,总要给我这个病人一点时间吧,让我可以循序渐进的进行,如果一下子扯开,那便是血流不止啊。”
陆含霜被这一个个的‘陆小姐’刺激的胸口发闷,气的牙根痒痒,她努力的扯出职业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是在好好的倾听。
李元驹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很快,没人能捕捉到。
他明明加了些委屈的语气,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着伤心的话,可对面的这个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原以为,至少会安慰自己一句的。
他的笑了,涌上了丝丝嘲弄。
“李某是听朋友的推荐到陆小姐这里的,都说陆小姐这心理学方面造诣很高,连仲总这样病患都能治愈,所以我就来碰碰运气,看看我曾经的伤疤是否能被陆小姐愈合。”
“做不到。”陆含霜终究是开了口,语气冷淡,“疤痕会留下,所谓的好只是可以控制和面对了,我远没有李总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是李总太过理想主义了。”
“哦?”李元驹尾音上挑,饶有兴趣的盯着陆含霜看,暂时没有后话。
陆含霜看了一会,垂下眼眸,拿过病历本随便写着什么。
李元驹愣了一下,开了口:“陆小姐看病都是这么看的?我倒是第一次接触,还挺有意思的。”
陆含霜摇了摇后槽牙,抬眸,职业微笑:“姓名。”
“陆小姐不是知道了吗?”
“哪几个字?”陆含霜耐着性子说。
李元驹掏出一个金属质地的小盒子,抽出一张名片,推到陆含霜的面前轻点了两下。
陆含霜看了一眼,记录下来。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若是不参与过程,李元驹就是在这里待到她下班都不会将自己来的目的说出来的。
两人也不可能干坐着,她也不能让来做咨询的人赶出去,即便这人她很讨厌。
可是他们没有交集,李元驹也没做过对自己过分的事情。
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好理由让人离开。
只好,按部就班的进行所谓的咨询。
“李总可以说一说你要咨询的问题了,如果觉得不好说出来,浅浅的提一下就好,我会做出我的判断。”
“陆小姐终于要给我治疗了?我还以为陆小姐不打算理我了,就在刚才,我都以为陆小姐要下逐客令了。”
陆含霜直接生硬的转移话题:“李总的状态看起来很好,自我控制保持住就没有问题,如果需要吃药,我可以开些药给李总吃。”
李元驹动了,从闲适依着椅背的姿势换成了前倾支着下巴的姿势。
比刚才的闲适多了几分闲散。
笑意深了起来:“果然名不虚传,就这么三言两语,陆小姐已经知道我的病症所在了。”
陆含霜真是...她知道个屁啊,她只是懒得和李元驹在这里说废话。
真的很令人烦躁。
“李总睡眠好吗?”她除了自顾自的走着过程,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还行。”李元驹轻笑了一声。
“是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
“一个人。”
“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妻子是吗?”
“嗯,有个喜欢的人,在追,在一起是时间的问题。”
陆含霜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的,这话让她很不舒服,而且下意识的联想,让她很惊恐。
努力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接着问:“李总愿意将深一点的东西和我说一说吗?”
“陆小姐指的是我的伤疤吗?”
陆含霜点头作为肯定的回答。
李元驹敛了笑容,表情严肃起来:“不知道陆小姐是怎么看待同性、爱情这件事情的。”
他说,眼神直直的射向她,眸色幽深,有些冷厉。
陆含霜怔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重新回到了脑海中。
她不想瞎想,可是她现在深深的觉得李元驹是来者不善。
他来不是为了看病,具体的为了什么,她尚未可知。
但隐隐的,她觉得他不是善茬。
李元驹突然就笑了,整个人闲散了起来,耸耸肩膀说:“我都猜到了,看来即便是心理医生也接受不了这种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