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鉴定报告的最后的结果一栏写着:系母女关系。
陆含霜浑身发抖,觉得这个事情比知道自己中毒没救了还恐怖。
仲炎恺轻抚着她的背,等她慢慢不发抖了,想开口哄一哄。
突然,怀中的人软了下去。
他瞳孔骤然一缩,赶紧去看什么情况。
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所以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更加刺眼。
那报告从她的手里脱落。
“啊,我的孩子,快,快抱进去!”族长着急而又惊慌的说。
仲炎恺按着乙人的交代,将陆含霜放好。
“你先出去,族长会治疗好的,你放心,这是你的妻子也是族长的女儿。”
仲炎恺虽不放心,但心中明白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能浪费治疗的时间,满眼担心的转身出去。
乙人随后出来,就在仲炎恺在来回踱步,眼圈泛红,头发凌乱。
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仲炎恺了。
以前,仲炎恺即便是狼狈,也不会露出受伤的表情,永远都是一副狠绝冷血的样子。
看来,不论多冷多强的人,有了软肋就会变的柔软啊。
...
二段的治疗时间很长。
仲炎恺在门外坐立难安,来回踱步。
乙人劝了几次无果,便看着仲炎恺,慢悠悠的喝茶。
直到天黑下来,族长才从里面出来。
仲炎恺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年轻人,不要这么着急,这不是一时可以治疗好的,我是她的母亲,和你一样的心情,但我们现在应该多鼓励她给她希望,而不是沉着脸担心,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和你说了,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将她治好的。”
族长和仲炎恺说完对乙人说:“准备饭菜,还有收拾出一间房间给他们。”
乙人点点头,放下茶杯去准备了。
仲炎恺见族长不和自己说什么了,赶紧进去看陆含霜的情况。
族长没有阻止,她需要去想第三阶段的治疗。
仲炎恺蹲在床边,心疼的抚了抚她愈加苍白的脸颊,眼里爬上红血丝。
他一直没觉得这个世界上对于他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但唯独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而自己还不能帮她分担一点点。
陆含霜睫毛颤抖两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聚焦之后,她看到仲炎恺捂着自己的手,额头抵在手背上,看不出表情,不知道想些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慢慢出声:“阿炎...”
仲炎恺如被雷电劈到,急忙抬头看过去:“我在,含含,我在。”
因为太着急,没顾得上擦去眼角落下的一滴泪水。
陆含霜被这滴泪水震撼,这个男人,自己的丈夫,十几岁的时候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成长起来都没有哭过,现在为了自己竟然掉了眼泪。
她不能不被震撼。
她努力的伸出手,将他的眼泪擦掉,说道:“阿炎,我没事。”
他亲了亲她的手背,哑声道:“没事就好。”
陆含霜笑了笑,她身体很不适,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
仲炎恺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她的意图,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他看着她的睡颜,满足有难受。
乙人进来送饭,见这幅场景,总觉得自己次次都能打破美好的虐狗现场。
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在原地一会,他还是进去了,毕竟再伤心也要吃饭啊,否则身体也挺不过去啊。
他将饭菜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对仲炎恺说:“你吃点饭,她只能喝点粥,多的先不给她吃了,等一会还有三段治疗,估计要半夜了,你吃了饭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有事叫我,我先出去了。”
仲炎恺点点头。
乙人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关门前又看了一眼,叹息了一声。
苦命鸳鸯。
...
仲炎恺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胃口,喝了口汤就没再吃了。
他怕粥凉了,将陆含霜叫了起来。
换个姿势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的将粥一口口的喂给她。
陆含霜不好受,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觉得胃里翻涌恶心,便不再吃了。
仲炎恺不强求,将她慢慢放平,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觉。
他不敢睡,怕她有意外的情况。
熬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餐厅。
乙人坐下开始吃饭。
族长问:“情况怎么样?”
“估计吃不了什么,先这样吧,劝不了。”
族长弯了一下唇:“倒是个痴情的人,看来我女儿是不会受苦了。”
“这点你就放心吧,那种性格的人,认定了就是永远。”
“哎...”族长叹息一声,“当然要是没弄丢,一直长在我身边也不会受苦了。”
乙人没接这句话,而是严肃的问:“继承人已经出现,族长是不是该做些准备了,有些人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族长的位置呢。”
“没什么好安排的,一直都是子承父业,我退下去后肯定是我的女儿继位。”
“话是这么说,要是小姐没有这个意愿呢?情况您也看见了,他们感情很好,男方还有自己的事业,大概率不会留在这里的。”
族长不紧不慢的喝汤:“时间还长,去把我外孙带来看一看。”
“嗯,我一会去。”
...
陆含霜是被疼醒的,感觉浑身的器官都火烧火燎的。
虚汗直冒,浸透了衣衫。
仲炎恺在一旁用温毛巾不停的擦着,满眼着急。
陆含霜看出仲炎恺的着急,怕他的情绪失控,故作轻松的说:“没想到仲总这样站在高处的人能放下身段伺候我,我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仲炎恺弯起唇,捏捏她的脸颊说:“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仲炎恺笑而不语,他明白的,她是不想让自己太担心。
手上动作一致在继续,丝毫没有感觉到累。
陆含霜握住他的手说:“歇一会吧,擦不完的,这是正常的反应,排毒呢,由着这汗流吧。”
仲炎恺顺着她,将毛巾放下,摸摸她泛红的脸颊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体会到了。”
“......”陆含霜无语,好像某位大佬不出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