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经过媒人,聘礼拿去了孙家,同时,两家人家也定下了成亲的时间。
因为成亲这种事也要良辰吉日的,加上马上要过年,所以成亲的日子选在了二月初十,离现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当然,这个时间,是顾小宁提议的。
半个月的时间也刚好是让孙家给女儿准备嫁衣,乡下小娘子虽然穿不了绫罗绸缎,但是也要自己买了红布,自己做嫁衣
,缝喜被的,这是他们这里的女子出嫁的规矩。
“小宁,为什么你要把时间订到二月初十,那会不会太晚
了一点?你大哥既然和孙桃……那这事,还是早些办下的好,虽然娘也不喜欢那孙家娘子,可如今她与你大哥这事,咱们顾家这样拖延着,会被人说闲话。”程梅对于这个成亲的时间很是不解。
因为洪灾就是在二月初九发生的,到时候,青头村的一切都会被洪水淹没,家都没有了,人活着还是不是个问题,成什么亲?
何况,在洪灾来之前,她都是要带着顾家人从青头村离开的。
到时候,只要孙桃不愿意离开青头村,那便不是她棒打鸳鸯了。
“娘,二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啊,再说了,缝嫁衣,缝新被不都是需要时间的么?”顾小宁嘿嘿笑了一下,眉眼弯弯。
这个时候,她还不打算和她娘说洪灾的事情,
太过突然,
她娘一定也不会相信,毕竟,她又不是神人,怎能预知未来事?
……
顾恳和薛萍就靠着顾家的那棵柿子树,顾方和顾圆就站在稀泥旁边指手画脚,看着顾大宝和顾良卖力地砌砖头,这一下午的活干下来,一间屋子的砖头已经砌得差不多了。
马上就要迎娶媳妇,马上就能睡热炕头了,顾大宝是格外的卖力。
薛萍就用手肘推了推顾恳,“你大哥这几口人,我看出来,就顾良和他大儿子是个好糊弄的,那程梅,还有她那个大女儿,二儿子,三儿子,一个个看起来都猴精,咱们就想这么住到这顾家房子里,看来还得加把劲。”
顾恳知道自己婆娘主意多,忙问,“顾家都分家了,咱们让方儿和我住到顾大宝那屋去,是顾大宝原先就答应我们的,现在主要是你和圆儿住的问题。”
“我们当然是住到顾小宁那屋,顾小荷还小,肯定会和顾良还有程梅一个屋住,而顾怀树要读书,原本听说这顾家要修建扩建房子就是因为他要读书,要单独住,我们肯定不能和他一个屋,那就只能和顾小宁一个屋。”
薛萍的脑子转的非常快,算盘打的哗啦响。
“而且,这顾小宁是女娃子,过了年就十一了,咱们给她相个人家,早早嫁出去,那这屋子就空的了,那自然就是我们的了,我们都是姓顾的嘛,你大哥一定不忍心赶我们走的,你不是说你这个远房大哥最是心软,还最是念旧么?”薛萍说到这里,便是笑了,“这样的人家,
最是好拿捏了。”
“但我看这顾小宁也挺有主意的。”顾恳总觉得,这顾小宁不好招呼。
薛萍不以为然,“一个十岁的小娘子,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况,不是还有我们圆儿么,圆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可咱们圆儿,也不就只有十三岁,大了三岁而已,咱们圆儿可是很有主意的。”顾恳还有些担心。
薛萍一脸轻视,“顾小宁怎么和我们圆儿比?她比得上么?”
顾恳想到自己女儿,
便又笑了,靠着柿子树又换了个姿势,“这顾小宁可不能太早嫁出去,她得替我们挣够了钱,给我们圆儿挣够了嫁妆,她才能嫁出去。”
“这顾家,迟早是我们的。”薛萍看了看周围,等这屋子修建好了,指不定,他们这日子,过得比青头村的钱家还要好。
晚上,程梅做好了晚饭,叫了一大家子来吃。
自然,是没有顾恳一家子的饭的。
“大哥,你看,我们也一天没吃饭
了,大嫂怎么就忘了我们呢?”顾恳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很可怜。
顾良看了看碗里的白米饭,又看了看顾恳一家四口站在灶房门口,转头看向程梅,“阿梅,怎么没多做些饭菜,咱家也不缺米。”
薛萍,顾圆还有顾方看到顾家人吃的竟然是白米饭
,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心里嫉妒得不行。
白米饭啊,他们村里人谁家吃的不是糙米饭,或者是糙米饭和红薯就着一起吃的,这顾家,竟然一家人都吃的白米饭!
“咱家的米,想给谁吃就给谁吃,不想给谁吃就不想给谁吃。”程梅吃了一口饭,很是冷淡。
顾怀树和南子陵低头吃饭,顾大宝心里美着,没心思管饭桌上的事,顾江河因为顾大宝马上要成亲的事,想到陈芳,心里抑郁至极,吃饭都没胃口,顾小宁则是看了眼她爹,“爹,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要回自己家了,阿娘就算多做了饭,他们也是吃不上的。”
“小宁啊,你这话说的,大嫂要是做了饭,那咱们不管怎么样,因为大嫂的好意都要留下来吃饭的呀,米在哪儿,我看菜铁定够,我们自己淘点米烧就行了!”薛萍自顾自笑着往里面走。
这般的大米饭,满满的一碗,他们可是从未吃过的!
顾小宁呵呵笑了两声。
一身不知名怒气的顾江河和顾怀树已经站起来,拦住了薛萍。
“我家的米,你碰什么碰!”顾怀树大喝一声,怒瞪薛萍。
顾江河直接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她,直接将她推开几步,“滚!”
琅琊村那边,早就因为冯生祥的话让顾圆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加上冯生祥还找来了当初接生顾圆的稳婆,稳婆验证了冯生祥说的话,大家对这事是深信不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顾圆若是和冯生祥没啥事,冯生祥与她无冤无仇,也不至于传出这般恶毒的话啊!
“顾家嫂子,顾家嫂子!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年轻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