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圆在原地顿了顿,
想了想顾小宁留下的话的意思,
她感觉有些不对,可偏偏,拆开来再组合,也没什么不对,她明年,是该议亲了。
但不知怎么的,顾圆这心里边,就是慌慌的,她想到了一件事,可又摇头。
那事,除了她自己,连她爹娘都不知道,顾小宁又怎么
会知道呢?
这么一想,顾圆的心里便是放松下来,并为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妹妹给唬到感到丢脸,怀着好心情,她抬腿往青头村顾家过去。
冯生祥在顾小宁和子陵走后,
拄着拐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随后忽然抬起头来,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抹阴狠来。
他开门出去,先去了一趟顾圆家,所看到的,果然是一夜倒塌的顾家屋子,这和刚才所来的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娘子说的一样。
那么,
顾圆家借此要借住到青头村,然后从此不回琅琊村,
和琅琊村断了关系,顾圆要嫁到青头村去,也必然是真的了。
方才那小娘子说的,青头村有一户姓江的人家,老父亲是大夫,儿子就是那书生,十四岁便中了秀才,不仅前途无量,更是长相清俊。
冯生祥想着,
便是咬了咬牙,他与顾圆那么些时间了,自然是知道顾圆喜欢的就是那般年轻秀气的男人的。
怒气,一下子充斥着冯生祥的胸腔。
“小贱人!”冯生祥浑身发抖,当下就决定了,顾圆既然这么狠心要抛弃他,那么,他也不用给她
留什么脸面了,他敲响了顾家隔壁的门。
“谁啊?”隔壁邻居家大娘出来开门,看到是一脸阴沉的冯生祥,吓了一跳。
“我和顾圆私定终身过了,她的清白都给我了,如今她却想嫁到青头村去,还请大娘为我做主。”冯生祥上来就说道,“顾圆的屁股上有一颗痣,右胸上有一个胎记,我的话,不假。”
那大娘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冯生祥已经敲响了第二家的门。
从琅琊村到青头村,也要走两刻钟的时间。
等顾小宁和子陵回到青头村的时候,冯生祥那边,也已经把和顾家挨得近的街坊邻居都敲了门,把这事说了个遍。
顾小宁很冷静地到家,程梅看她回来了,但是,还是没见到顾大宝,不由开口询问,“你大哥呢?”
“马上就回来了。”顾小宁的脸色有些冷淡。
程梅看着,
便是忍不住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一会儿娘就知道了。”顾小宁暂时还不想说这事的,她看了看正在干活的顾江河和顾良,还有背书的怀树,没看到顾小荷,便关心道,“小荷还在睡么?”
“没呢,那孩子醒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刚才做梦的时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从梦中吓得惊喜,本来跟着我出来
的,结果看到院子里这些个陌生人,她就跑回了屋子里,哎,小荷这真的是心病啊!”
程梅双手握着,想到顾小荷,
这也成了她的一件心事了。
“那我进去看看她。”顾小宁抬腿往屋里走。
顾怀树看到子陵和他阿姐回来了,早就哒哒哒跑来了,他追着顾小宁几步说了点话,
就跑到子陵身前来,“夫子,夫子,我背完,
你交给我的任务哦!”
子陵笑着点头,准备跟他去一边检查一下他的功课,
可哪里知道,他还没走呢,就被程梅叫住了。
“子陵啊!”
程梅笑呵呵的看着子陵,然后看了眼顾怀树,“树儿,你先去一边背书去,我与你子陵……夫子有话要说。”
本来要说出口的大哥在即将出口的瞬间,被程梅硬生生地改成了夫子。
是怀树的大哥,就是小宁的大哥,这大哥,
还是乱叫不得。
“顾大娘有什么话就直接与我说吧,我听着呢。”子陵十分爽朗地说道,然后认真看着程梅,等着她开口。
程梅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然后才是笑眯眯地说道,“子陵啊,大娘是个粗人,说话也就不拐来拐去的了,你觉得我家小宁怎么样?”
子陵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星眸一深。
然后,他笑着说道,“很是聪慧的丫头。”
子陵心里更是喜欢称呼顾小宁为丫头,当然,心痒痒想逗弄她的时候,他便喜欢叫她小娘子。
程梅笑呵呵的,“小宁啊,过了年马上就十一了,
你之前说你十八是吧,过了年也就十九,差了八岁,年纪呢,
是大了一些,不过,小宁这丫头早慧,这丫头是不会嫌弃你年纪大的,而且你这胡子刮一刮,看起来应该是年轻很多的,大娘想和你说,你之前说过,你是四海为家的,大娘心里边就在想,要不,你就哪里也别去了,你就留在我们顾家,当然,我也不是让你做上门女婿的意思,以后等小宁长大了,你们就自立门户去,生了孩子,姓还是姓你的,不过说起来,子陵啊,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她说了好些话,一直笑眯眯的,说到最后,忽然又问子陵姓氏。
子陵想了想,他即将就要离开青头村,离开顾家,何况他的姓氏,也不算什么稀奇的,是大齐国姓,在大梁也是很多的,这又是大齐边境地带,所以,他十分爽朗地回道,“我姓南,南子陵。”
同时,他在报出自己的姓氏的时候,特地观察
了一下程梅的神情。
这南,是大姓,但同时
又是……
“南啊,南是大姓啊,这姓氏好啊。”
程梅一听到子陵的姓氏,竟是一愣,随即,双手攥紧了起来,整个身体都似乎紧绷了起来。
南子陵皱了皱眉,可再看程梅时,她已经平静下来了,笑看着他,“南子陵,真是好名字,你父母应该也是读过诗书的,子陵,那大娘刚和你说的,和小宁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南子陵一愣,他所有的注意力在自己姓氏上了,倒是忽略了程梅之前的那些话。
“我只把小宁当做妹妹。”南子陵笑了笑,说道。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脑海里想着的,是那丫头或娇嗔或精明或生气的模样,极是生动,南子陵便又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再者,我比她大了八岁,快比她大一轮了,大娘,这老牛吃嫩草的事,我可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