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辰迟疑,他们年轻人的感情牵扯复杂,不想跟母亲多说,但显然母亲什么都观察到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王母不打算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疑问:“陈馨跟沈维希是旧情人关系?不行,这个女孩子也不行。”
“妈,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爸爸最近不是很忙吗?你多帮帮爸爸就好。”
“儿子的事情同样重要!”说到这里,王母眼前一亮,将一个从来没考虑过的人提了出来,“晓凝和陈馨你都应该远远地避开,相比起来,小栩这丫头比她们都要好,最起码感情清清白白。”
逸辰吃惊又无奈,把母亲拉到沙发上坐下,十二分认真道:“妈,我拜托你,你就这么想找儿媳妇吗?我跟如栩是朋友,对晓凝是……情不自禁,如果可以放下,我就不会煎熬到今天。”
“那陈馨呢?之前为什么追她?别以为妈妈什么都不知道。”
“陈馨……是一个让我欣赏和怜惜的女孩子。在我所有的朋友中,就算不是家境富足优越,至少都是幸福安康,唯有她三四岁时就没有了妈妈,跟爸爸居无定所过日子,直到来凌江后才稍微生活安定些。”逸辰跟陈馨在一起时,谈的话题不少,他也没想到陈馨会有那么悲惨的童年。
王母听到这里,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脸色悄悄变了变,绷着嗓子问:“那么可怜吗?三四岁就没了妈妈……她妈妈呢?”
“听说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抛弃了他们父女,后来死了。”
“死了……”王母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底闪烁着一种怪异的光芒,低声道,“是挺可怜的。”
逸辰没留意母亲突如其来的异样,揽住她:“拜托了,我最亲爱的好妈妈,晓凝的事请留给我自己处理,否则……我会不喜欢妈妈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王母神思有些恍惚,抓住儿子的手臂:“妈妈可以尊重你,但是妈妈更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晓凝是很不错,可妈妈必须阻止你再对她有任何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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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何爸住院后,如栩带着水果火速赶到医院探望,关切地问候了一会,跟晓凝来到住院部后面的草坪上。
晓凝神色忧郁,沉静得让人生气。
如栩拉着她在长椅子上坐下,“法国旅行怎么回事?最后怎么跟姓沈的一起回来了?”
“天意。”晓凝淡淡地叙述了巴黎几天里发生的事,当说到逸辰让她做半个月的女朋友,如栩的眸光转移到草地上怔怔出神,而听到沈维希煞星一般现身,她既惊叹又叹息。
“所以?你们把逸辰给抛下了?现在因为你爸爸,又继续假装扮演貌合神离的恩爱夫妻?”身为挚友,如栩深刻体会到她的情路有多纠结。
“那你以为我还能怎么办?以为我天天面对他的虚情假意很好受吗?”她悲哀得连说话都没兴趣了。
“唉!是不能怎么办。”如栩憋了好久,最后也只能叹息,“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帮你,不过你可不能太消沉,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千万别让自己垮下去,还有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你说的是陈馨吧?我现在没心情想她,她跟沈维希爱怎样就怎样,只要我爸爸先好起来,其他我都不管。”
“恩,你能想开点就好。你妈不是说沈维希这两天都陪你在医院吗?他总算是做对的一件事。”
晓凝苦笑地扯扯唇,默默道:他的这份好可是交易呢!
“你呢?不是说要去相亲?对象怎样,有没有感觉?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啊,现在的男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想想很可怕的。”
“何晓凝,你这样说是要让我见到男人就退避三舍啊!说实话,这次相亲的对象各方面都不错。”就是她心静如水,条件再好的男人也掀不起她心湖半点涟漪。
“真的?”连日来,晓凝的眼底终于有了一抹真正的光亮,“做什么的?可以考虑结婚么?”
“司法局的,跟我的工作算是有点关联。至于结婚嘛……晓凝,我忽然觉得婚姻还是务实点好,我希望自己有一段平稳安定的婚姻,爱得轰轰烈烈,千折百挠的感情太不适合我,我宁可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吵架,不生气,不为对方期待或伤心……”
晓凝摇摇头:“看样子我的经历真的影响到你了。我也希望那样那样的婚姻,但除非你不爱对方,否则就不可能不期待,有期待就难免会有伤心。而没有爱的婚姻又注定不会幸福,人的高尚或卑鄙,都能够在一桩婚姻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深有体会,就像一个人想喝水时,觉得自己渴得能喝下一缸水,那是狂恋中的渴望,而等到真的喝起来,才发现充其量也只能喝下一两杯罢了。”
如栩拍拍裤子站起身,“这话太深奥,你果真被折磨得越来越消沉了。打起精神加油啊!何晓凝,一切都会有尽头的。”
她们往住院部走回,刚要进门时,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激动地对话,晓凝不由地停下脚步,与如栩很有默契地对望着。
头一个声音是张靖宇:“你不可以这样两面徘徊,我实在看不过去了!你不能让晓凝和小馨都痛苦。”
沈维希压抑道;“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做什么?我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MD,我跟你有什么孽缘,两个都喜欢你的女人,我一个外人在这干着急,却还想不到好办法。现在报纸上连小馨的照片都刊登出来,她被大家指责为第三者插足,连美术馆都不敢去,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
“我会澄清的。”沈维希黑眸灼灼,双手握拳,“告诉你们社长,《凌都》愿意接受独家专访,透露婚姻内幕。”
晓凝冰冷的指尖悄悄抓住如栩,他要说什么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