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凝和逸辰赶到机场时,正好听到客服在广播里提他们的名字,请某两位乘客尽快登机。

晓凝吐出一口气:“还好,终于赶上了。”

逸辰见她奔跑的姿势一颠一簸,无奈地抓起她的手:“就你,非要这么坚持今天去,休息两天有什么关系?”

她冲他一笑:“我只请了半个月假,时间宝贵啊!何况……再留在这座城市多一秒,我怕噩梦会多一分,不如快点离开好!”

逸辰没她那么乐观,刚才出发前准备报警,她又临时反悔阻止了,说报警后势必要配合警察调查,还要去指认现场,到时候几天都脱不了身。所以她以匿名线人的身份电话报案,并未交代自己就是受害人。

“逸辰,最近发生太多了,我身心疲惫,如果再让我天天跑警察局,我会疯的……就算我是逃避吧!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坐上飞机,晓凝闭上眼睛低声道。

逸辰为她盖上毛毯,柔声道:“好,你如果真能做到什么都不想,我也就开心了。法国有不少让人陶醉的地方,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我去过很多次可以做你的导游,还有香榭丽舍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大街,到时候我给你多拍些照片。”

晓凝微微扬起唇角,忧伤在飞机起飞的刹那彻底隐藏。她轻轻应道:“好,一定要多拍点……不过,我很好奇你去见陈馨时,说了什么?”

原来她的心思还留在凌都,逸辰摸摸她的发:“谈了慈善筹募的事。”

“没谈其他?你不是对她追得殷勤吗?突然就放弃会显得很无情很奇怪。”

“还谈了……谈了她的病。”逸辰说得很犹豫,俊眉拢在一起。

晓凝睁开眼睛,毛毯从身上滑落,她坐直了身子认真注视他:“她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会一受刺激就晕倒?有那么严重吗?”

逸辰的眼底逐渐被凝重所替代,想起陈馨说起自己病情时冷静而哀伤的苍白面孔,他忽然觉得很难受。

晓凝推推他,不安道:“怎么了?看你那表情就像她得了绝症似的……”

“她做过换肾手术。”

“什么?换……换肾?”

“确切地说不是她接受换肾治疗,而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向人家捐献了一颗肾。这么多年她其实活得挺健康,没想到近一年开始身体出现后遗症,所以她提前完成学业从意大利回来了。”

晓凝的喉头被什么堵住了,许久后才艰涩道:“这些……她告诉你的?她是伟大的捐献者,所以你同情她?”

“她跟你一样,不喜欢别人的同情。”逸辰沉重地点头,再次想起陈馨幽暗迷蒙的大眼,她那模样太惹人心怜。说不清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孩的命运太波折,像一株风雨中飘摇的小花,随时有被折断的危险,却又稳稳地挺立着。

晓凝重新闭上眼睛,看得出来逸辰也对陈馨有着恻隐之心。可是,不是她太偏执,而是对破坏自己婚姻的女人生出好感的话,实在需要太大的包容心。陈馨对逸辰说的话是真的吗?那么,沈维希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再而三地维护她,在医院说她是装病装死的话时,他控制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啦!别想了,至少这半个月不想。”逸辰按住她的手,拍了拍。

“那她……会死吗?”

“不会吧!可能当年的手术没做好,留下后遗症,这个……沈维希会想办法全力帮她的。”逸辰后悔自己怎么又将话题绕到了沈维希身上,察看着她看似平静的脸色,“你要再多想,我可要后悔得当场咬舌自尽了。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现在都已经离开凌江的土地,你脑子里还想着他们,要关心也该是关心面前的我才对!”

“呵……好,不说他们。说你吧!法国那么浪漫的地方,你怎么就不泡几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呢?真是白白浪费机遇,还有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实在了不起啊!”

“何晓凝!”逸辰窘迫得俊脸微红,也不知道他这么纯情是为了谁,这个女人太没心没肺了!

“你不是让我关心你吗?放心,等到了巴黎,我一定亲力亲为帮你物色香辣美女,嘿。”晓凝早就想去欧洲,话题一转到这里黯淡的眼眸立刻增添了璀璨,“悄悄告诉你,我以前幻想过去风-情街邂逅一异国帅哥,然后来个浪漫的一夜情……”

“咳咳!”逸辰咳嗽着打断她,沉下脸,“脑子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国也是艺术殿堂,很多地方值得参观。”

晓凝撅撅嘴;“我实话实说而已。告诉你,冰若冰霜的小栩也幻想过,恩哼!所以我们就琢磨着你这个男人,是不是太不正常了?莫非……逸辰,你不会是GAY吧?”

“何晓凝,你别逼得我跳飞机。”越说越离谱了,逸辰突然意识到深受这种女人的关心,未必是件好事!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总算把之前沉重的气氛给冲淡了。

**

昏暗的货舱里,依旧是潮湿发霉的气味,墙角还有根断裂的木棍。

沈维希侧躺在地上,脸上淤青了好几处,额头有抹鲜血流下。有段短暂的时间他的意识陷入昏迷,大约是那棍子敲在脑袋上太狠了……

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沈维希在医院里包扎了伤口,

沉默地坐着。除了张靖宇和吴秘书,没有告知其他人这件事,最近云天集团和沈家的新闻太多了,他不想再引来任何关注。

“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张靖宇习惯带笑的脸庞尽是暴戾之色。

沈维希摇摇头,想起之前跟匪徒谈的交换条件——自己留下来,任由处置,但是必须放何晓凝走,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然后,他甘愿束手挨打,在货舱的小窗户里亲眼看到他们把她放走,一颗心才平静了下来。

警察前来搜查,两个匪徒慌忙逃走了,听说正在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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