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已经’？？”
月相思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身上的丧服未褪，怎么就成了其他人的徒弟？自己好像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出来了一趟，被迫坐了忘，也不晓得在幻境呆了多久——毕竟幻境里的时光流速不同于现世。
月相思没心没肺的，乐观惯了，也没把这点事放心上，只叹了口气不理会。
左右她也不会拜其他人为师了，她师傅只有一个，那就是彼岸花君思华年。
青衣的小童子不像之前的紫衣童子，呆板又严肃，活像个没长大的大人。
他局促的搓了搓手：“额，明王殿下，在您刚入忘却境时，尊神为您抚顶入境……嗯……您看？”小童子看月相思越发难看的脸色，讪讪地闭了嘴。
……
清冽的目光投向门口几欲抓狂的月相思，尊神不满道：“怎么，她还不乐意了？”
夜修罗看了眼青衣华服，无上威严的尊神，拎起广袖开解道：“相思被我这么算计了，肯定会有些小脾气，她……还小，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他刚从坐忘台上下来，正换着衣服，就看见尊神“正大光明”地开了门就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
而夜修罗也不好说些什么，反正都是人家养大自个的，看就看了吧。
俊美的尊神不满：“你如此没个正经，还小？打发本尊也想个好点的借口。”
夜修罗扶额。
尊神青华大帝十分不满这个一找了媳妇就忘了爹的王八羔子，但也没在说什么。
好歹也是继上任天帝养的孩子，如今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自己也不用在庇护他了，能时不时帮个忙，都是难得的了。
包括这次坐忘，也是夜修罗找尊神商量。
青华大帝品了品这次坐忘。
虽说凤凰的的确确是有所感悟，连带着夜修罗都堪破情障，修为更上一层楼。
就是……月相思脾气上来了。
她进都不愿进，摆明了不想拜他这个师尊。
青华大帝感到憋屈。
在这神界天宫里，有多少人碰破了脑袋也想当他的弟子，可偏偏那一只凤凰就守着骨灰盒子不肯在拜入他门下？又没委屈她。
犟，比驴还犟！
夜修罗正了正衣冠，弹了弹广袖上并不存在的灰：“是我算计她，她没有直接和我闹腾就算好的了。我去看看。”
青华大帝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爱谁管谁管，反正他不管了。
尊神气势汹汹地对着两个年轻人甩脸子，还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有多丢脸。
夜修罗垂着眼皮懒懒地拱手就算行过礼了。待尊神不见身影，夜修罗才迈开步伐向殿外走去。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月相思直愣愣地坐在门槛上，双手支着下巴颏儿，耷拉着眉头愣愣地看向前方，显然是一副对这里既无趣又讨厌的模样。
白色的丧服衬着月相思惨白的脸蛋，青丝以及肩头还留着点点水渍，衣裙下摆星星点点地沾着泥土星子，整个人就像从雪地里滚了几个回合一样。
关键是还冷。
月相思此人最是怕冷，在这通四方冷风的大风口里吹着寒剑似的往她身上凌迟的凛冽寒风，旁边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耳边呱呱呱。
她头都快炸了。
身心俱疲，狼狈不堪。
“您说这……这是青华长乐界，青华大帝直接为您扶顶受戒入门为徒，您怎么就不稀罕啊！修罗神是血窟里出来的，还是青华大帝教养长大的呢！也能算是修罗神殿下的半个父君吧？您……”小麻雀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唾沫横飞，忽地就闭了嘴，怯怯地低头避开了月相思的眼神。
小童子涉世不久，心气胆子尚未成熟，未能在月相思阴翳的好似天劫在此刻悬在头顶的气势一般，令人生畏。
月相思轻眯凤眸，定定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小童子，见他不再讲大道理，也懒得在看他了。
“我不是针对你，就是这几天事多，全撞一块惹到我了，你别往心里去。”月相思收回眼神，随口解释了几句。
身后传来一身幽幽的轻叹，月相思猛地回头。
“……？？”
小童子惊愕地看着眼前等我空地。
修罗神……就这么把凤凰明王给带走了？？
……
红绡帐下，月相思直接丢下外袍，扯过夜修罗的斗篷就把自己胡乱地裹在一起。
“冷着了？”夜修罗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手指摩挲着月相思的腰间。
“哼，”月相思冷哼地扭头，拿后脑勺对着夜修罗。
夜修罗失笑，又哄了好几句才叫人勉强转回来了一点，斜着眼珠子看他。
“怎么，合着我好欺负啊？”月相思再不能忍，推开夜修罗的猪蹄子，尽管这蹄子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她也能闭着眼睛忽略，“天天不是关我禁足就是阴我，这次又想让我拜别人为师，我不肯。”
亲了亲月相思气鼓鼓的脸颊，夜修罗冤枉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了，是太一尊神青华大帝的主意，是他想收你做弟子的。更何况……”瞅了瞅月相思的神色，夜修罗沉声道：“我和你迟早都是要坐忘的，早晚没有分别。”
月相思撇撇嘴，扯开身上的斗篷就往他身后的被子里钻：“你可拉倒吧，明明是你自己闭关，还连带着我一起受罪。那幻境里可冷了。”
被子在最里边，月相思就趴在夜修罗腿上侧着身子使劲伸长手去够。
夜修罗抱着月相思软娇娇的身躯。
月相思费劲扒拉着被子，想脱离夜修罗的掌控钻进锦被。
“我冷，你撒开！”
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安分。
男人眼神一暗，随即笑着擒住月相思的腰，锦被一掀，就带着人一起滚进被窝里。
“你干嘛？！”
“嘘，乖乖的，可别动。”男人低笑着一挥手，衣衫尽数落地，连带着明烛也熄下。
就剩床头上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月相思所有声响和挣扎都闷进了吻里。
红绡层层落下，掩去一室春意。
玉床轻抖，一夜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