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豪华的病房里,夕夜溟仰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用白色的布条紧裹着,而床前两米处,顾禹支着脑袋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夕夜溟,这次的事情,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的!”坦白说,如果当时不是有他,可能事情会变得更艰难和复杂,尤其当时那把枪正对着落落,若仅凭他个人,确实难保证落落不会受伤,因此,他还是要感谢夕夜溟的。
夕夜溟扯着嘴唇嗤笑道,“你知道的,我做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为了你的感谢。”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过去很长的时间,他从来就没有为她做过什么,而这次,不管是处于什么心态,他内心深处还是想弥补的。
“我知道,你做这些无非是为了落落,不过,你现在想要的,恐怖今生都无法实现了。”他的声音沉沉的却透着无比的坚定,话说完他反身离开病房,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定住,“你当时真的避不开子弹么?”
顾禹思前想后终于明白夕夜溟的用心,他们曾经交过手,对方水平怎样可谓是了然于心,而当时那种情况,即使他再怎么失神,在那人捡枪的那个过程他完全是有时间阻止的,可是,他选择的却是用胸膛去堵,或者说,是在赌?
“呵……”夕夜溟扯着笑容,眉间的挫败更甚,他从来就没想过能瞒得住顾禹,自己实力怎样顾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承认自己卑鄙,想着用自己的受伤来博取同情,来作为和她相处的筹码,甚至宁愿自己受的伤更重,这样,也算是有所期待,希望用苦肉计来挽回些什么。
中午的时候,落莎按照夕夜溟的吩咐从公司拿来文件夹。作为总裁,夕夜溟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即使受伤也还是要处理公司的大小适宜,落莎殷勤地帮他摊好文件,而夕夜溟未受伤的手正拿着钢笔在纸上唰唰划过。
这样的场景在某人自己觉得非常难得和珍贵的,但其他的人并不这样认为,就比如说,负责夕夜溟换药的小护士,她推开门的时候瞄了眼床边,立刻板着眼,神色严肃道,“病人夕夜溟,我记得有说过养伤期间最好不要工作,还有你,这位女士,你不知道他该好好休息么?!”
木落莎窘迫,而夕夜溟则头疼地瞪着刚进门口的小护士,她是刚来医院不久的实习生,短发锅盖头,脸颊有着婴儿肥的圆润,身材娇小玲珑,她穿着粉蓝色的护士服,看着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有趣的是,她竟鼓着腮帮子不认同地反瞪夕夜溟,那模样到像家长训小孩儿。
落莎瞅着他们脸色似乎都不大好,有些尴尬和不解,她赶紧拿好文件夹,起身打着圆场,呐呐道,“还是听护士小姐的,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我暂时帮你看着,你放心,我先走了。”
夕夜溟微微启唇,但见落莎起身离开,也不好再说什么,事已至此,他的恼怒和郁闷还是要有所发泄的,夕夜溟对着小护士粗声粗气,“喂,小丫头,闲事莫管,你不知道啊!”
小护士冷声冷气,“哼,你以为我想管啊,活该你手臂受伤,准备下,我要换药了!”
夕夜溟被这小护士气着了,想他堂堂总裁,却要任由着小女生摆布,怎么想怎么胸闷和憋屈,而且要不是她刚才过来,木木怎么会走呢?想着开口道,“去,把你们护士长叫来。”
小护士杏眸一瞪,翘挺的鼻子微微皱起,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她撇着唇,碎碎念叨,“不就是想把我换掉么?亏你还是大男人,竟然还和小女子斤斤计较,喂,身子移过来点,等我换完药就会和护士长说的。”
夕夜溟觉得自己此刻肯定是灰头土脸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还真就想和她计较了,他想着,把她换掉,至少能够得到一室安静,手臂忽然传来刺痛,他蹙着眉望着小护士,只见她拿着纱布擦着被她弄出血的伤口,暗自吐舌道,“抱歉。”
换药都要流掉大半的血啊!夕夜溟顿时无语,他还真不得不怀疑这小护士是故意报复的!
小护士离开的时候有些垂头丧气,夕夜溟扶额看着被她包扎成蝴蝶结的纱布,不禁瞄向门外,似乎听到有人幸灾乐祸的声音,“筱朵儿,你不会是又被病人要求换掉了吧!”
小护士立刻炸毛了,“你才被换掉了,你全家都被换掉了,是我换掉他的,知道吗!”
小朵儿?倒是很符合她名字的特性,夕夜溟抿唇笑了笑,那性格还真是不得不摇摇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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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顾禹去公司接落莎,两人先去了西餐厅吃饭,随后来到A市江边散步。
夜晚的风很是凉爽,落莎倚靠在江边的栏杆上,抬头远望着这个城市璀璨而美丽的夜景,耳旁是岸边建筑响起的钟声,幽远而绵长,她牵着身旁高贵的男人,嘴角抿成好看的弧度。
“落落。”顾禹忽然开口,“今天我去了趟医院,医生说他很快就会好的。”
木落莎点点头,然后莫名地看着顾禹,却见他撇开脸,别扭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夕夜溟这次受很重的伤,你会怎么办?”
“这个啊……”木落莎沉吟片刻,然后正色说道,“我会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为止。”
“如果他不康复了呢?”顾禹垂眸,紧紧地盯着落莎,眼睛亮晶晶的。
“我会和你分手,下辈子都陪着他——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木落莎哼哼地瞪着顾禹,双手环着他的腰肢,手指很不开心地戳着他的腹肌,“顾先生,难怪你看起来心不在焉,原来一直在纠结这个事情?”
顾禹在听到分手两个字的时候几乎要出离愤怒了,索性的是他沉住了气,而对于落莎的反诘,他保持沉默,因为他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的反应和回答与他预期的相差无几,于是心满意足地轻吻着她的额头。
木落莎皱着秀眉,踮起脚尖捏着他好看的鼻子,愤愤然道,“这次的事情我确实很愧疚又很感动,可是,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牺牲自己和你,我不是圣母,也是有私心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的,况且咱们演得又不是苦情戏!”
顾禹抓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脸颊,讨好般地笑着,“是是,亲爱的,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有时候明显知道对方的心意,但还是希望她能够亲口说出来。
“不行!”落莎撇着唇,得理不饶人道,“你以后再这样乱想,我就不嫁给你了!”
“咦,原来某人早就有预谋,想嫁给我了?”顾禹忽地抱起落莎,在她的惊呼中暧昧调侃。
“谁想嫁给你啊!想娶我的人从城南都排队到城北了!”落莎搂着他的脖颈,小傲娇地道。
“唔,是我迫不及待地想娶你,好吗?”顾禹很会卖乖,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揉捏。
“呐,要娶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落莎的双足踩着顾禹的皮鞋上,右手扯着他的领口,笑嘻嘻地说道,“嗯,首先,要求婚九九八十一次,剩下的,我到时候想到了再告诉你!”
“哇,这么艰难,看来我得再考虑考虑了!”顾禹夸张地耸肩,似乎真的打算要再考虑。
“顾,禹!”落莎嗔怒地看着他,秀眉轻蹙,樱唇微张,似乎是在恼怒他的不解风情。
她这娇俏的模样似乎在暗夜的微光中都格外的清晰和撩人,顾禹情不自禁地吻上那心驰神往的柔唇,他的舌尖在那甘甜的润泽里捣弄,缠绵,流连忘返,使得两人的呼吸都更为浓重。
“落落,周末陪我回家好吗?”顾禹离开她的唇,低沉的声音满是诱惑之意。
落莎的脸微微发烫,头脑也有些发晕,她傻傻地“嗯”了下,才发觉不对,这是要去见他的父母家人的,于是呐呐地说道,“不好吧,上次的事情弄得你家不开心,我不想因为我……”
“嘘……”顾禹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轻声道,“我爸妈都很喜欢你的,他们也能够理解的,我们之间原本的顺序就不对,我们应该先恋爱,然后订婚,再结婚的……那个时候,你很抗拒吧?”
落莎沉默,那个时候被夕夜溟伤得很深,且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不得不选择和陌生的男人联姻,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抗拒,只是这段联姻比她想象中好太多,她遇见了优秀的他,虽然中间有过波折,但无论怎么说,她还是要感谢命运的,不过,她仰眸望着顾禹,“说起来也奇怪,据说当时你在意大利,怎么也不肯接受这端联姻,后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又答应了?”
顾禹轻轻地咳了下,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你了!”
------题外话------
不会取标题,汗。
我怎么会那么喜欢夕夜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