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出了简黎的卧室,站在走廊上没有立即离开,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心里沉沉的难受。
从来到英国的那天起,他没有一天不想她,可是,她的心理似乎并没有他的位置。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家庭状况,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世杰的亲生母亲。
她根本就不想了解他的过去,也不想插足他的生活。
方博迈开沉重的脚步,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回到客厅里。
沙发上只有朵朵一个人,她手里抱着一个喜洋洋布娃娃,嘴里啃着零食,“方叔叔,谢谢你给我买的布娃娃。”
方博看了一圈客厅,“你干妈呢?”
朵朵用手一指门口,“干妈和丁叔叔出去玩了,他们很快就回来。”
方博从窗户里看了一眼,丁沫和丁晟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两个人都冷着脸,瞪大眼睛盯着对方,像是在吵架。
丁沫最厌烦的就是丁晟这种沉默不语的样子,就好像一句话不用说,别人就应该自觉围在他身边一样。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看一眼就一肚子火气,“丁晟,你特么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些年,丁沫追在他屁股后面,从中国到英国,又从英国追到加拿大,他永远都是这种死气沉沉的态度,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像个活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丁晟依然面无表情,清冷的眸子盯着她的脸。
丁沫冷笑一声,想把高跟鞋脱下来砸到他脸上。
“我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说话。我说我要和你分手,你还是不说话。是不是我视若生命的一句承诺,在你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我累了,丁晟,我真的累了。就当是我自己犯贱,做了你七年的免费炮=友。”丁沫蹲在地上,用手抱住头,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我年龄大了,不再是懵懂的小姑娘了,也玩不起这场游戏了。所以,丁晟,我们分手吧。”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围着他,也不用再担心失去他。
给他自由,也给自己一个自由,就像简黎一样,逐渐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丁晟眸子越发深邃,嘴角绷紧,五官的轮廓像冰雕一样冷硬,双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小沫,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家。”
迟疑了一下,继续开口,“家里已经在逼我结婚了,我给不了你名分,但我会永远把你留在身边。”
丁沫心里一缩,难掩的苦水淹没了心口,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知道,丁晟要想继承丁家的产业,就必须向长辈妥协,她虽然是收养的,但也是丁家的女儿。
长辈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后,全都把她视作眼中钉,绝不容许这种毁掉丁家名声的事情发生。
可她还是没想到,丁晟居然会如此冷漠的说出,想让她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们之间结束了。”丁沫笑着摇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丁晟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耐心已经渐渐耗尽了,直接把丁沫抱起来,大步走向停在门口的车子。
“丁晟,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她的挣扎在他面前根本微不足道,轻而易举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丁沫哭着冲她大吼,“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我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丁晟帮她系上安全带,整个人压了上来,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小沫,别说傻话,你不是第三者。”
不是第三者,那又是什么?
丁沫放声大哭,平日里所有的锋芒都在这一刻暗淡,只剩下一颗受伤的心,还在卑微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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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看到丁沫回来,简黎给她打了电话,想问问她去哪儿了,但是电话没接通。
不一会儿,简黎就受到了丁沫发来的短信,“小黎,我和丁晟回国了,以后有时间再来陪你。”
简黎皱眉,丁沫怎么会一声不响就离开了,连电话也不接。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重新打电话过去,丁沫还是不接。简黎思索了一会儿,回了一条短信,“丁晟,你把沫沫怎么样了?”
果然,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我带小沫回国了,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她。”
简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从丁晟出现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丁晟这趟来英国肯定是有目的的。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机场,再追也来不及了。
丁晟从小和丁沫一起长大,再加上两个人的特殊关系,他应给不会伤害沫沫。
但是这件事情简黎越想越奇怪,丁沫明明是瞒着丁晟,一个人偷偷跑出国的,丁晟怎么会知道她在英国,还追到了她的家里?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在英国,知道丁沫住在她家的人,就只有祁夜了。
难道是祁夜把沫沫的消息透露给了丁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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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没有立刻回伦敦,请了一天假在伯明翰陪着简黎,还带她到医院重新做了检查。
傍晚的时候,保姆带着朵朵给院子里的花草修建枝叶,方博用轮椅推着简黎走出来。
“你和朵朵跟我去伦敦吧,把你们两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简黎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再说了,我受伤了,家里还有保姆,你安心回去上班吧。”
方博走到车子前,打开车门,“要不,我从伦敦多派几个人过来照顾你?”
“不用了。”简黎摇了摇头,“你已经照顾我够多了,我怎么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
她的话说的很客气,始终和方博保持疏离的距离。
方博叹了一声,“那好吧,你和朵朵在家要小心,有什么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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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的车子离开了,在距离小别墅不远处的,有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里,车里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轮椅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