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笑什么呢?”
玉清看着穆梳雨嘴角扬着一抹笑容,忍不住上前,看着穆梳雨手中的书。
“玉清,你过来看,看旁边的注释,是不是很通俗易懂?”
穆梳雨指着书本旁的字,“这个地方。”
玉清略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我不识字。”
“那我念个你听。”
玉清蹲在穆梳雨旁边,听穆梳雨耐心的讲解。
“你看这个美人计,九王爷是这样说的,用一个姑娘去迷惑意志力坚定的男人,达到姑娘自己的目的。”
穆梳雨说到这个地方时候,总觉得十分的兴奋,“小时候,我们老师教我们时,也是这样言简意赅,这个九王爷不仅仗打得好,就连文字也理解的深刻。”
玉清不明白的问道:“既然九王爷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为什么还要写这么多。”
“有时候我们说句话,很容易就忘记了,可若是自己写下来,便加固了脑海里的印象,便会不容易忘得了的。”穆梳雨朝着玉清看了一眼,“等回府后,就教你和柳絮读书识字,做个文盲可不好。”
文盲?
穆梳雨随手又翻了一页,“这文盲的意思就是大字不识,没有文化,就如同活瞎子一般,这在我们那里叫文盲。”
“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穆梳雨这才反倒是抬起头,叹了口气,“玉清,那你想过,为什么男子可以学这么多,反倒是女子不可以?”
“男子学自然是为了科举。”
“女子又有哪一点比男子差?是比他们男人少胳膊少腿还是智商不够?”穆梳雨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的激动,“我们都是平等的,除了男女力量悬殊,其他的我们哪一点比男人差,他们能做的东西,咱们也一样做到,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女子真的无才,那就是个空囊子,左右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小姐,你小声点,小心被人听去了。”
穆梳雨才不依然,“我不怕,既然我肯讲话说出来,就不怕被人知道。”
秦衍看着穆梳雨眼睛都是在闪着光,像天空中的星星,很是吸引人。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嘴角也一直扬起。
男女平等的,这是什么样的说辞,也只有她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穆梳雨将书本一扣,左右又等了会,玉清便去请刚才的管家过来。
管家脸上带着歉意,又让下人送上来一些糕点。
穆梳雨又等乐会,见九王爷压根就没有回来的迹象,便带着玉清出府。
走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穆梳雨脸上的不悦。
她也是再也不想要踏进这个院子里来。
等他们离开,秦衍这才在屏风后面出来。
管家上前,带着疑虑的眸子朝着秦衍看去,“王爷,人都走了,你怎么一直躲着穆家小姐。”
“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好。”
莫寒本想跟着去,秦衍扭过头,整理这衣服,“莫寒,你不用跟着了。”
“哦!”
莫寒心里诽谤,九王爷真是大尾巴狼,明明出门就要去见人家穆家大小姐,带着自己怕是被认出来,这才不让跟着。
真当他不知道似的。
秦衍在后门出去的,绕过那条大街就是王府的前门的那条街。
赶上去,很快。
穆梳雨显然还在闷闷不乐,倚在马车内不言不语,不知道想些什么。
“砰”的一声。
马车好像被撞到了。
穆梳雨被晃的七晕八素的,差点在座位上摔下来。
“怎么回事!”
“小姐,撞上了……”
“奶奶的……”
她被玉清扶起来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好看,掀开车帘直接跃下马车,果然是看到旁边停着另一辆马车。
马夫想要拦着,可还是拦不了。
穆梳雨学者那次秦钰怎么截住她的马车的样子,不顾没有用手,直接用脚踢着车轮。
“下车!”
马车还想要拦着,被穆梳雨一把甩开。
她盯着车帘的动静,将声音提高,“里面的人,下车!”
“你这个人……”
这边的马夫还没有骂出口,就看到折扇挑起车帘,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皮肤白皙,指甲圆润有光泽,但是看手,那是上上等。
紧接着,露出白色的衣袖,上面绣着的玉竹翠绿,很有气节。
最后,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绯长卷翘的睫毛挂在眼帘上,一排十分整齐,等他抬起头时,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万种风情卷着几分刺骨的寒。
他看到穆梳雨笑了起来,嘴角上的笑意荡漾到眉梢,那张紧绷的脸瞬间得到解放,似寒冰化了成了水般的柔。
“穆姑娘,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秦隐!”
穆梳雨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也笑了出来。“怎么是你。”
“我也在想,哪家的姑娘这般大胆,敢拦着旁人的车,没想到竟然是你。”
秦衍一如以往的调侃着穆梳雨,却不曾见她脸色又任何异样,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个女子真与旁人不同,脸皮也是比一般姑娘厚实些。
“谁让你马车撞到我马车了,险些害我摔倒。”
“还真是对不住了,没伤到吧。”
“没事儿……”
玉清凑到穆梳雨的耳畔,小声的说道,“是咱们撞上人家的马车。”
穆梳雨脸差点成了猪肝色,回头小声道,“你怎地不早点说!”
“奴婢刚才拦着小姐,可实在是拦不住。”
穆梳雨感觉到一丝窘迫,回头对着秦衍讪讪笑道,“秦大哥,你看,这都是误会。”
“放心吧,我又不会找你要钱。”
“秦大哥你也不是差钱的人。”
“钱是不差,可某人之前说请我吃饭,不知道这话还作数不作数。”
穆梳雨眼睛朝着秦衍身上一溜,知道他在化解他们之间的尴尬,嘻然一笑,“作数的,地儿你随便挑。”
“现在可好,正好有些饿了!”
天虽然没有黑,可确实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索性两个人一拍即合,朝着酒楼赶去。
不一会,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寻也寻不见。
刚才的一幕被二楼上的一个房间里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离开后,窗户也彻底关上了。
秦钰半倚在榻上,拿着酒壶往嘴里倒着,对着另个人坐在桌前的身影讲道,“这个穆梳雨,学的倒是挺快,竟然将我的那一套学了去,只不过还是血少底气,就少了几分气势,我九哥一出来,直接碾压她,就看出两个人实力了。”
“你好像对她挺上心的,听你提起好几次了。”
秦钰用袖子一抹嘴角上酒渍,“我踏马对她干什么兴趣,长得干巴巴的,还不如我的那些姑娘们懂风情。”
“你瞧,口是心非了不是?”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透露着几丝意味深长。
“你少踏马装作多了解我的一样,我来就是警告你,离着穆梳雨与九哥远一些,他们,你还没有资格动。”
他嘴角的弧度望上扬了几分,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语气依旧是柔柔的,“那可不行,你知道,我一向是帮你母后做事,是你母后让他们不好做,不是我。”
说完,屋内便安静下来,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秦钰将自己酒壶里的酒水喝完,闭上眼睛,便是无休止的杀戮,他真是讨厌现在的生活。
“男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般重情重义,到头来只会伤了你自己。还不如放手一搏,将人人最想要的权利抓在手里,到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不都有了吗?”
秦钰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瞬间,凝聚所有璀璨精光。
下一刻,与他一同在屋内的男人就被扔了出来。
门被重重的关上。
守在门口的来福见此,赶紧将人扶起来,“我说爷,你就少说一点,您与十三爷一起长大,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么?”
“就是了解,我才更要撕破他的脸皮,让他看清楚现实!”那人望着肩膀,疼的呲着牙,“草,疼死老子了,这事没完!”
“您啊,还是快回去擦点药。”
那人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去。
来福伸手瞧了瞧屋内,关心的嗓音响起,“十三爷,你别往心里去,你们大家是一起长大的,是在说笑呢。”
里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来福舔了舔下嘴唇,放不下心来,撅着屁股透过门缝往里面看,“爷,你怎么样了,可别吓来福啊。您开开门,让奴才进去陪您吧。”
“走开!”
“奴才不走,奴才就陪着你!”
“闭嘴!”
来福便委屈的闭上嘴巴,门缝里见秦钰依旧拿着酒壶坐在榻上肚子喝闷酒,每回他不开心都要多喝酒,九爷真真不应该这般对十三爷。
这面的九爷秦衍好不容易骗的未婚妻与自己吃饭,心情别提有多好,就是别人在背后里骂他,他也不以为然。
两人也来到了酒楼的门前,将马车停靠旁边的位置。
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马车内,秦衍先下车。
穆梳雨也扶着玉清的手臂下了车,不过刚刚一脚踩下去的时候,踩到了一块小石子,整个身子没有站稳,差点摔倒。
秦衍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穆梳雨的手,拦住她半个娇躯。
四目相对,一股别样的感觉顺着血液在身体里沸腾,搅乱!
“走,我们进去!”
秦衍很自然的牵起穆梳雨柔软的手,不顾玉清惊讶的眼神,朝着二楼的包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