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一个念头,既然怨气可以实体化,要不然就化成堵墙?
我迅速回忆起制发的感觉,将喷涌而出的气流喷出,再将其控制于一处。
史倾宇在一旁提点我:“你把发的感觉,转化为控。这样就能实体化成你想要的东西。”
史倾宇口中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我猛地将怨气发出,再将其控于冥女身前,挡住公子发出的飓风。
肉眼可见的空气被生生扭曲,一道虚墙在冥女面前立起。公子发出的飓风离冥女不到三尺,那堵墙便将飓风全部挡住,反而将其反弹回去。
公子连退十步,画圆般挥着衣袖,将他自己发的怨气一一收回。
场面再次陷入平静,过了两招,冥女和公子都没有受伤。
史倾宇眉头一皱,“吴果……你不用练了。”
我心底一沉,难道我这么没有天分么?就这样放弃比赛了?
史倾宇接着说道:“你已经不用练了,不是你练不了,是没什么好练的。”我一脸迷糊地看着他。
“反正到时参加比赛我再告诉你。”说完他摆摆手要回房睡觉。
我在身后如鲠在喉,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我的师父。
师父嘴上说着不练,实际上每日都要求我背这个符那个符,画这个砂耍这个剑。日子很是充实,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一个月,到了大赛出发的日子。
史倾宇早早就不淡定了起来,日日在本家中走上走下,看得我和孙爷爷很是心烦。
孙爷爷问我:“吴果,你怕不怕?”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对孙爷爷笑了下:“我没有太大感觉,所谓无知则无畏嘛。”
可一个星期后,已经经历了第一场斗鬼的我,回想起我说的这句话,心里皆是懊悔。
临行前一天,师父帮我打包好了行李。那行李堆起来能有两米高,我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晚上我睡在床上,对接下来的旅程忐忑不安。一是技术不精的我要面对这么多的强手,二是我害怕我的青铜火把被人盯上。
斗鬼大赛里门派众多,难保会有人对我的青铜火把打主意,况且人多杂乱,君临又不在我的身边……
我的眼皮渐渐合上,再次睁眼时就看见了君临如墨般的双眼。
“果果,醒了?”低沉的嗓音响起。
“君临……”我喃喃出声,里面包含着我这几天的思念。
君临对我微微笑道,“你不用怕,为夫一路跟随着你。”
我疑惑道:“可是你不是不能进入大赛么?”
君临说道:“我只是不能进入大赛的赛场而已,你们平时只是在赛场周围休息,我自然可以陪着。”
“但为夫还是想紧紧陪着你,哪怕一秒钟都不分开。”
我苦涩道:“我也是呀。”
君临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骨哨,只要你一吹,我立马出现,哪怕要与全家族门派的人为敌。”他开阖的眼中露出坚毅的目光。
听了君临的话,我如临春风,不再担心前方的危难。
第二天一早,我便做好准备出发。可当我出房门时,发现师父竟然还没起床?他平时不是比我紧张得多么?
“师父!师父!”我拍打着史倾宇的房门,里面传来滔天的呼噜声。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孙爷爷出声:“吴果呀,别拍了,让你师父睡吧。”
我不禁慌叫出声:“爷爷!今天要去比赛!”
爷爷眉头微皱,“傻姑娘,你们今晚才出发。”
我愣在原地,“可是师父说是十二点,现在已经十一……”
史倾宇的房门一下打开,露出他睡意正浓的脸,他眯着眼睛讲道:“晚上十二点,你急什么急?”
我心里一阵嘀咕,十二点的火车?
时间飞快到了晚上,史倾宇终于急了起来,不停地催促着我。
我带着沉重的行李和他一起去火车站。悠然姐在前方开车,可开的路却完全陌生。
“悠然姐?我们去哪呢?”
悠然姐看着后视镜的我,“不就是送你们去搭车咯。”
深夜的大路空空如也,只有我们的小汽车一路奔驰。昏黄的路灯映着路边的夜景,有种莫名的渗人。
不知不觉开到了一个像废弃月台的地方,悠然姐突然刹车。史倾宇一言不发地从车上下去,绕到背后拿行李。
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搭车?我一头雾水。
下车之后,深秋的凉风朝我袭来。我环顾四周,更加看清楚了这个地方。
这里就是一个废弃的火车站,破烂的车轨和停用的月台,给人一种荒凉之感。加上周围野草丛生,枯槁的树枝在月光下就像老妇人的手掌。
史倾宇朝我喊道:“快点过来拿行李。”
我这才回过神来,朝他走去。我不禁问道:“师父?这究竟是哪?为什么我们来这里搭车?”
史倾宇回答我:“人呢,就坐人车。鬼呢,就坐鬼车。斗鬼之地在冥界,你说你是不是该坐鬼车去呢?”
这时我身边来了几个行人,他们行色匆匆,像是在赶车。
“老公,你快点你快点,要不然就赶不上去看斗鬼大赛的车啦!”前面一个胖妇人在催着身后的丈夫。我定睛一看,差点晕过去。这两人竟然一个没腿一个没手?
周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行人向站台涌入。这些人……不这些鬼……
不是缺胳膊就是缺脑袋,正朝我们走来。
史倾宇倒是异常淡定,走到我身边,将一杯水直接灌入我的嘴里。呛人的口感让我皱紧了眉头,这东西我喝过,是符水!
史倾宇说道:“要想在这里混得好,就得带点鬼气。这是我托公子去鬼市买的鬼符,喝下它烧的符水,就能带上鬼气。不被他们察觉。”
我艰难地将符水吞入腹中,突然感觉四肢一凉,一股冷意涌上心头。原来这就是被鬼气包围的感觉。
那些行人从我们身边擦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
史倾宇提起行李,“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