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
在她口齿不清的言语中,我只听清了最后两字。她依旧跪倒在地上,弓起的背部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呜咽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我轻步走上前,尝试听到更多信息。
在地上趴着的她猛然转过头来,她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睛里全是眼白,眼下似乎是刚干的泪痕,显出别样的凄凉。
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之间似乎说了几个字,我张大了耳朵想要听清,但身后酒吧的重音鼓盖过了她的声音。
我焦急地喊出了声:“你说什么?”
顷刻间,面前的画面急剧地收缩。
耳边传来一阵耳鸣,地上的李春榭随着收缩消失不见。再次睁眼时,我像一个被按在水里将要窒息的人突然抬出了水面,霎时清醒。
我不停地喘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君临在一旁将我的手腕捏得发疼,灼人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
“你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我茫然地摇摇头。
“我……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又不像是梦……和上次共情的感觉很像,难道这是通灵?”
君临疑惑道,“自从上次阵法,你就时常作些奇怪的梦。难道你的通灵不仅限于青铜火把,而是一种新的天赋?”
我心里不知是忧是喜。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次,这绝不是巧合,难道我真的能和灵物通灵?田誉将我的血炼了阵法,竟误打误撞地让我有了这个技能。
“我通灵的时候看见了李春榭,我看见她在一个酒吧里买醉,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酒吧,肯定有线索。”我连忙从地上站起,拉着君临去员工宿舍找萧梅。
宿舍门边,萧梅手里叼着根烟,皱着眉头吞云吐雾。
“什么?哪个酒吧?”她扯了扯嘴角,“她去的酒吧可多了,比我还多,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不死心,“你在想想?她肯定有总是去的吧,她没带过你去?”
“切,带我去干嘛,抢她生意吗?”萧梅的眼中露出鄙夷和不耐烦,“唉,哪个有钱人多就哪个吧。”说完她就作势要关门,我眼疾手快,死死地卡住了。
“萧梅,我跟你说实话。”
她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李春榭不是失踪了,她可能死了。”
萧梅嘴巴抖了一下,她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你他妈放屁。”
随之我们两人陷入沉默,她终于按耐不住,“你怎么知道的。”
我摇摇头,“我们就是在查这个,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她的表情渐渐动摇,微微叹了口气。“走吧,去外面说。”
我和萧梅走出了外面,君临就现在宿舍门外。萧梅对我俩说:“李春榭她在失踪前,是有带过我去一个酒吧。说是要请我喝酒,抵她欠我的钱。”
我问道:“那你知道那个酒吧怎么去么。”
萧梅点点头,“那个酒吧不远,就在学校旁边商业街的尽头,酒吧里主要都是学生,卖的都是些便宜酒,再说她也请不起我去些好的酒吧。怎么?你们现在要去么?”
我点点头,“你带路。”
我和君临随着她来到了一个店面不大的酒吧,像是刚开不久。我迫不及待地走进这个酒吧。
“没错!”我兴奋地拉着君临,“这就是我昨天通灵时看见的酒吧,”我的手指指向吧台,“当时李春榭就坐在那里,她一个人。”
萧梅并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开始讲述她们来的时候的场景,“我被她带过来时碰上了几个她在酒吧里的朋友。她好像在这里认识些人,但我不一定记得清他们的样子,你们要是找得到他们,可能会知道她在这里的情况。”
我们走到了吧台前,随便点了些饮料。
萧梅和和前台的酒保聊得火热,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套话。
“哥哥,你们这里招人不?”
酒保一脸好色地盯着萧梅,“想在这干啊?跟哥讲你就找对人了,我在这里关系海了,只要我一声就能给你个安排。”
萧梅两眼放光,“真的?李春榭说的果然没错,她就说你是个好人。”
酒保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什么?李春榭?”
萧梅笑道,“是啊,她是我的朋友,是她介绍我来这里的。”
酒保一时无声,最后神情复杂地看了萧梅一眼,转头就要离开。
“诶,哥,你怎么不说话了。”萧梅起身拉住酒保的衣袖。
“你放开我,别拉拉扯扯。”酒保的态度跟刚才简直换了一个人。他甩开萧梅的手,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我们意识到他肯定认识李春榭,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不肯说。无奈之际,君临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甩在那酒保的面前。
“你自己打开看看。”君临的声音充满一股莫名的魄力。
那酒保像意识到什么,慌张地向四周看了一下。便用最小的动作打开了袋子,微微往里面瞄了一眼。
低沉的声音只有我们三人听见,“等我下班。”
我们就在卡座里不停地吃着零食和饮料,听着一成不变的电音,看着疯狂的男男女女。
君临坐在我身旁,默默地看着舞池里的男女。
舞池中心是一个大大的吊式霓虹灯,里面投射出不同的灯光。时而幽蓝,时而艳红。扫射在酒吧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君临脸庞顿时被调成了个调色盘,给他俊逸非凡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妖冶和邪佞。与酒吧里的其他男子相比,他竟有一股慵懒的高贵之气。只是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就对异性有着股致命吸引。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我们在无比焦躁地等待着。
突然一个倩丽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君临后方。她看了我和萧梅一眼,竟径直地和君临搭起了话。
我心生不悦,正想出声,没想到君临正眼都没看那名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声:“滚。”
她脸色难堪,知趣地离开了。
下班后,酒保把我们带到了酒吧的后门。
“李春榭好久没来过这里了,两个月了快。”
我回答道:“我们知道,我们来就想知道她之前在这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