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莫含瑶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了一番让在场的十分惊讶的话：“你们俩敲晕她，躲在那边的矮老头过来看看她还有没有救，余下愿意帮忙的给我打扫干净了这里。”
裴觉远是一点不惊讶，简流风可惊讶了。
莫含瑶慢慢走了过来：“怎么？不信这是我说出去的话？”简流风愣一愣，继而一下笑了出来：“怎么不信了？这摆明了就是你说出去的话。”
果然，他的媳妇儿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什么按他说的办也是一时的气话。
“不过在敲晕她之前，我希望跟她说一句话。”
“当然。”
莫含瑶转了头，正面对了舒兰的脸：“活下去吧，没你给我捣乱，我挺没动力的。”
忽然，简流风后悔答应莫含瑶说这一句话了。
“敲晕她吧。”
“你敲吧。”
“好。”
裴觉远原是打算说一些话的，转念一想不说了，这两口子的事也不需要他进去插一脚，直接自行解决了算了。
“给我过来。”裴觉远敲晕了舒兰，简流风帮忙给抬去了床上，过来就是揽莫含瑶的腰。
莫含瑶一不说话二不挣扎，倒是一下安分守己起来了。
“你怎么想的？”
“话怎么说的就是怎么想的。”
“我不信。”
“那我没办法。”
至此，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莫含瑶起身就要走，简流风没好气地喊住她：“你上哪儿去？”莫含瑶同样没好气地回答他说：“找山长千金去。”
于是，这事的整个来龙去脉就以一个发泄的形式让下不了地的山长千金知道了。
“你怎么想的？”
“话怎么说的就是怎么想的。”莫含瑶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我不信。”
“……你跟简流风事先串通好了一起气我是吧？”
“不是。”山长千金说得很自然，莫含瑶也没个看出什么痕迹的本事。
不过她也是气不过。
“这舒兰已经摆明了要杀了你，你可倒好。”山长千金瞥一眼莫含瑶，“跟她说什么话不好？非说什么活下去。”这摆明了不是找虐吗？也难怪简流风要说她了。
换成是她也要说的。
“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处处跟我作对，处处给我打败。”不知怎么的，莫含瑶越说越有屡败屡战，屡站屡败的感觉。
就舒兰的毅力而言，还是挺值得莫含瑶的佩服与欣赏的。
“我不管你了。”
“我让你管了吗？”
“那书的事不要跟我说太多。”
“请你管管我吧，往死了管。”
……
莫含瑶已经撒手不管医馆外边的事了，经由舒兰出现这么突然一闹腾，害得她差点忘记了正事：她那书局还指望着她那云芳学社的书呢。
而外边的事无疑是交了俩男的处理。那些个躲起来预备了看热闹满足好奇心的听了莫含瑶的话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早早出来将医馆上下给帮忙打扫了个干净。
接下来……
“她怎么样了?”
矮小老头将昏迷的舒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通，继而擦一擦额上冒出的汗说:“这毒还是慢性的，估计撑不了多久，她应该早早打算好了吧?”
“打算好什么了？”
“杀不了那莫含瑶也要让她背上一条人命。”这话多多少少让简流风吃了一惊，原来舒兰不但有了觉悟，还想好了一整套的计划。杀人不成就自杀，怎么也要让莫含瑶吃上苦头吗？
“你给我离她远点儿。”
“为什么？”
“我怕你控制不住要杀她的冲动。”
裴觉远这话算是彻底说对了，简流风还真就有这股子冲动的劲儿。
不过既然给识破了就放弃吧，反正这舒兰这会儿也动不了。
“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没听你媳妇儿怎么说的?”
“你听她的?”
“你不听她的?”
这倒也不是，媳妇儿的话怎么也得听。
不过这里还是一团糟呢，门口却突然进来了一个。踏进来就使劲地嚷嚷开了：“救救我家老爷吧，他快不行了。”这一喊给简流风和裴觉远喊懵了，他们互相看了看，一时也没个话说一说。
还是那矮小老头开的口：“你不是那舒府的丫鬟吗？你家老爷怎么了?”
那丫鬟正是今早给舒兰梳妆打扮的丫鬟，因为吃了解药结果一点事没有。不过这会她就是哭哭啼啼地过来了：“我家老爷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可他还有气儿。”
这便是副作用了。
简流风一听这丫鬟的话，马上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下他妒对舒兰更是一点好感也你有了，俗话还是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子毒这么就食虎了呢?
舒兰该是有多恨莫含瑶，居然连自个儿的亲爹也要一起下毒手?
“怪不得说女的是蛇蝎心肠呢。”裴觉远也明白了，不过他可比简流风好，至少还能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
结果简流风马上反驳说:“我家媳妇儿就不是这样的。”
瞧瞧这一句话离不了媳妇儿的，他还不能说话了不是？
“救吗？”
“救，当然救了，媳妇儿……”简流风咬牙切齿地说。
裴觉远打断他：“我是说她爹。”
这个倒是没细想过，得问问媳妇儿去。
“你干什么去?”
“找媳妇儿去。”
“找她干什么?”
“问问她是救还是不救。”
“给我回来。”
这可有点过分了，救与不救一个字跟两个字的事，有必要再去问莫含瑶吗？如果有这闲工夫，老早就有决定了吧？
“救吧，横竖一条命的。”
就等这句话了。
“你派个人过去看看吧。”
“老早就派去了。”
矮小老头也是看出来了，将事交给这俩男的办一准出大事。他这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吧？
“外边好像又吵起来了。”
“不管了，现在就数书局的事最重要。”
这回莫含瑶是铁了心的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