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却是敏锐,她的灵魂力已经很强大了,能感知出一般人感知不了的情绪。
在提及那位高明月姑娘时,她发现,祁景裕的情绪波动非常激烈。
这很不正常。
这说明,他们之间有事!
这小子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但这是人家的秘密,胧月心中疑惑,却也没好意思提出,只能继续逗弄自家儿子和闺女。
“月儿!哎呀,见过陛下!”
苏适夫妇来了,杨卓雅一看见祁景裕就吓了一跳,赶紧行礼。
苏适倒显得很淡然,只是很从容地行礼。
他的性子就这样,不怎么畏惧强权,也不攀附趋炎附势,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官职一直上不去。
为官者,不讨好上司,光是靠自己的兢兢业业,很难往上走,尤其是在这种封建王朝,更是困难。
“苏御史免礼。”
这位是皇叔的至交好友,祁景裕也很给面子,并没有帝王的威仪,显得亲切。
“睿儿小弟弟,快点过来玩!”
“铃儿姐姐,等等我!”
“……”
杨卓雅带了闺女和儿子过来,原本还乖巧的儿子立刻就活脱撒欢了,一转身就和那几个孩子去玩了。
柴巧儿夫妇也来了,他们见祁景裕也在,就显得很是拘束,本来还和胧月有说有笑的,可是祁景裕进来后,就本能地闭上了嘴。
皇帝在,他们可不敢再乱说什么。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在臣子面前呼风唤雨的帝王,在摄政王这儿,仅仅是个乖巧的侄儿。
苏适和向寅不由得唏嘘,他们这位摄政王,真是太厉害了。
祁景裕愁了一阵后,突然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抬头,才发现向寅和苏适都不怎么说话了。
呃……这是因为自己在的缘故么?
刚进来里头还很热闹呢,有说有笑的。
哎,都说帝王是孤家寡人,果然是孤家寡人,连朋友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李清牧和苏适,这两人一直关系很好,哪怕李清牧经过多次的起落,这个苏御史依旧视他作兄弟,甚至因此差点受到牵连也无怨无悔。
哎,这才是兄弟情谊!
祁景裕想到自己那个弟弟,就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兄弟?整天盯着他的皇位,就巴不得他跟父皇一样,早早的死掉,呵呵!
“皇叔,我记起宫里还有事,就先离开了,皇叔,我过几日再来拜访。”
“这么早就要回去?”李清牧愣了一下,然后注意到他失落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一笑,也不挽留,起身送他到门口。
“皇叔,留步!”
大门口,祁景裕向李清牧道别。
李清牧看了眼远处的景色,道:“陛下国事操劳,可要多加留意自己的身体,若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来府上,月儿医术精湛,必然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李清牧说这话时,是对着祁景裕身边的几个内侍和侍卫说的。
他知道,他身边有来自丽太妃的眼线,所以故意这么说。
但是,个中却有别的意思。
祁景裕何等聪明?可以说,这叔侄二人真的是很亲,不仅仅是性子有相同点,智慧也是一样。
祁景裕立刻明白李清牧话里头的意思。
他眼前一亮,点头道:“好,朕这几日一直未国事烦忧,晚上总睡不好,改日来请皇婶帮忙看看。”
“可!”
“那朕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
马车行驶而去,李清牧看着祁景裕远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回到府中。
“王爷。”
一进去,阎罗竟然亲自跑来,这是有什么事?
“何事?”
“王爷,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老三调回来了。”
老三,就是当初被祁昀贬去边境做密谍的南海棠,如今事情过去了,御龙台又都交给李清牧管,他就想把这个青涩的年轻人弄回来。
上次去北苑行宫,询问了祁昀,祁昀没有明说,只是和他说,御龙台都在你手上了。
言下之意,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李清牧看着阎罗,发现他神色有几分兴奋,大概是南海棠的回来,他也很高兴。
李清牧忽然想到一件事,就问:“他回来其他人知道吗/?”
“就我们几个人知道。王爷是有什么担忧吗?”
“没有,只是打算将他安置到陛下身边去。”
“为……为何?”
安置到陛下身边,这是有什么用意吗?
李清牧:“我担心陛下会有危险,所以想派个安全点的人去。”
“王爷,我和罗刹都可以的。”
“不,你们不行,你们常出现在人前,如果一下子消失太久,难免会惹来猜疑,南海棠离开盛京那么久,这一次又是秘密回归,没有人知道,去保护陛下正好。”
阎罗仔细一想,是这么回事儿,立刻道:“还是王爷英明!”
李清牧微微一笑,不说什么。
……
祁景裕回到宫中。
已是下午,他随便吃了点,就准备午休。
做皇帝是很忙的,李清牧之前在大梁体验过,所以打死都不想当皇帝了。
祁景裕一开始还感觉挺新鲜,可渐渐的也乏了,他很聪明,把一些小事情分下去让几名相公处理,自己就负责处理一些大事件,这么一来,工作力度就减少了。
虽说日子比一开始清闲,可是,祁景裕是真的失眠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
说是想高明月?
有这个可能,可是他觉得光是相思,还不至于让自己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那么,是别的什么原因了。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不知道,所以,李清牧说让他去看看病,他也很高兴。
他总觉得宫里头的大夫,真的是太废了。
“皇后到——”
内侍通禀,皇后娘娘来了。
这个皇后谢氏,是丽太妃母亲那边的人,是关中谢氏出身,而且身份不俗,是嫡长女。
这是氏族女。
氏族女自然要比一般的女子端庄大方,她进来后,就是一丝不苟的礼节。
看着这些虚礼,祁景裕只是皱眉。
说真的,他不喜欢这些没什么营养的礼仪,他更喜欢淡然而从容,就像是皇叔皇婶那样。
当初,和高明月在一起时,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是现在,她一直没踪迹。
“免礼。”
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祁景裕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