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调换一些懂事的宫女内侍过来!”
李清牧安抚了小皇帝,吩咐一旁的陈留。
陈留有些迟疑,李清牧讥讽道:“怎么,难道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
陈留赶紧低头:“老奴明白,这就给他安排机灵的人!”
这个机灵当然是脑子机灵,会察言观色,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
李清牧目光微沉,希望那些安排来的宫女内侍对容卓好一点,这样等将来大清洗时,他们也能免于一死。
离开乾阳宫,李清牧望了眼天色,竟然已经傍晚。
明日就是中秋佳节,会有大朝会,另外晚上还要和后宫妃嫔一起用膳,俗称家宴。
大朝会那边不会有大问题,主要是家宴这里,他要提防有人害胧月母子。
忽的,一抹黑影一闪而逝,李清牧目光一凝,转身问身边的陈留:“刚刚你有看见什么人走过?”
陈留东张西望了会儿,摇头:“陛下,奴才什么都没瞧见。”
李清牧微微皱眉,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不可能的!
他现在武功很高,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刚刚一定有人路过了。
而且,那人肯定是个武功绝顶的,否则怎么可能速度那么快?真的是如同雷电光速一样。
“陛下,这些日子您国事操劳,许是累了,不如回宫休息?”
李清牧看了陈留一眼,道:“好!”
李清牧走后,原先他驻留过的地方,忽然多出一抹黑影。
黑影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发出一声桀桀的怪笑。
“这小子武功进展得很快嘛,竟然能察觉出我的行踪轨迹,有趣,有趣,这样才好玩嘛!桀桀桀……”
随后,那抹黑影如风一般消散。
……
昭明宫后院。
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正在浇花的织锦,也就是现在的玉竹吓了一跳:“谁?”
“我!”
她仔细地看了黑影一眼,确定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才松了口气:“你这过来,就不怕被人看见?”
黑影道:“不会,这边的人看不见。”
之前李清牧对他也仅仅是匆匆一瞥,所以黑影十分自信。
“阁下特地冒险来此,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么?”
织锦悠然地笑了笑,离开冷宫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感觉真的太美妙了,她自然要感谢这个黑影。
况且双方目前处于合作关系,他有什么吩咐,自己就该尽力去做好。
“今晚的家宴,你想办法把这个放到静妃和明妃的桌子上。”
黑影说着,取出了一个盒子。
织锦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个做工精巧的月饼。
“就这个?里面放了毒药吗?”
她狐疑地看着黑影,不是说要慢慢折磨那个女人吗?就这么毒死,未免太简单了点。
“毒死她?呵呵……”黑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明妃不好对付,她能分辨毒药,普通的毒药对她来讲没用的!”
“既然无用,那你让我放这个月饼做什么?”
织锦觉得莫名其妙,她把月饼放在近前仔细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里面放了几只毒虫,不致命,但能恶心到人。”
“那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织锦觉得黑衣人有点无厘头。
黑影人露出阴仄仄的笑容:“不,这不是无用功,你只要看见这个毒虫,就知道原因了。你不妨打开看看?”
织锦很疑惑,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质疑对方的,但好奇心作祟,还是掰开了一个看了看。
顿时,织锦惊呼一声。
这虫子她认识,是容姒平日里养在宫殿里专门吃蚊子的。
任何地方,只要到了夏天,就会有很多蚊子,这些蚊子嗡嗡嗡的讨人厌,平日里总得想法子去驱蚊。
容姒的法子很简单,就是专门饲养一些能吃蚊子的虫子,这些虫子背上有翅膀,能飞,而且飞的速度比蚊子块,这才能捕猎到蚊子。
“你这是想离间他们母子吗?”
织锦很震惊,同时疑惑这个黑影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影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低笑道:“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就是要离间他们母子,怎么,你还留念那一丁点主仆情分?”
织锦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烁怨毒的光芒。
是的,容姒都那样对她了,她还留念那么一丁点主仆情义做什么?
织锦紧了紧拳头,看着那个黑衣人:“长公主和陛下都是极度聪明的人,这点小手段,怕是不能真的离间吧?”
“慢慢来,只需要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就行,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织锦目光微微闪烁,他说的对,来日方长,只要让他们彼此不信任对方,那么今日做一点,明日做一点,渐渐的,就会汇聚成江海。
迟早有一日,他们母子会反目!
至于这黑影为什么要让他们反目,这一点,织锦就不知道了,但她也懒得知道。
深呼吸,织锦收了这个盒子,转身回去了。
黑影目送她远去,他的身影,则渐渐消散。
织锦重新扮成玉竹回到胧月身边,帮她端茶倒水,伺候的很周到。
渐渐入秋,天气就会变得干燥,御膳房那边特地做了美味可口的银耳莲子羹,里头还加了点桃胶,看着色泽很不错,诱人而有食欲。
“娘娘,请用。”
天色已经暗了,胧月准备吃一碗羹,就休息。
玉竹送上羹汤。
胧月正要吃,抬头看见玉竹就低着脑袋,乖巧的不像话。
哦,这丫头,这几日怎么就不馋嘴了呢?
要知道,之前的玉竹最喜欢吃这些甜品了,胧月每次吃不完,她就会帮着吃掉,当然了,刚拿来时,她是不敢动一口的。
“玉竹。”
“娘娘请吩咐!”
胧月微微皱眉,把银耳莲子羹往边上一放,“有点乏了,这羹汤太甜腻,我有点不想吃了。”
玉竹最爱吃甜食,越甜越好,胧月想着这几日她还算乖巧,就当是赏赐给她的。
“这是娘娘的膳食,奴婢不敢僭越。”
玉竹依旧低头说着。
“嗯?”
胧月微微一讶,这丫头怎么转性了?竟然不贪吃了?
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贪嘴的怎么可能改掉这个毛病?
“玉竹……”胧月想问问她刚刚去了哪里,可转念一想,又不问了,而是指着桌上的羹汤道,“去倒了吧!”
“是!”
玉竹端着银耳莲子羹出去了。
胧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