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抛尸？”
祁昀给了一个很精准的答案。
赵梦然上前一步，恭敬道：“回陛下，正是！人是否是落水身亡，其实很好分辨，如果这人是活着时落水的，那么，她的鼻腔和肚子都会被水填充鼓胀，如果是死后再投入水中，顶多是皮肤糜烂而已。”
祁昀点点头：“不错。那么，你二人有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臣查到，虞嫔娘娘的死因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御医那边也没给出个定论。”
“其实，有一人可以看出下的是什么毒。”
赵梦然一愣，看向李清牧：“谁？”
“端木楠！”李清牧道，“皇上，此人正在暖阳殿内，您可以随时传召。”
随时传召？
祁昀笑眯眯地看着下方的年轻人，这小东西很不要脸啊，那端木楠要是知道自己就这么被他给卖了，不知道会不会找他拼命？
“如此，赵梦然，你立刻去找端木楠，让他看看虞嫔身上究竟是什么毒？”
“是，臣这就去。”
赵梦然一走，祁昀指着李清牧笑骂道：“小东西，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把端木楠都给忽悠来了，这是给你那小娘子保驾护航？”
李清牧完全没有被揭穿心思的尴尬，一本正经道：“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这难道不该吗？月儿都快生了！”
祁昀哼了声，凉凉地看着他，这小兔崽子，这世上怕也只有他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但也正是这份洒脱，让他感受到自己不是个孤独的帝王。
“回头让沈崇给她看看！”
皇帝赐下御医去看病，这是莫大的恩宠，虽说沈崇医术和端木楠比，差了很多，但李清牧还是欢喜地谢了。
“她只是中了最简单的迷药，并没有中毒！”
端木楠给出了结果，这让祁昀非常吃惊。
“不是中毒死的，那也不像是被人打死的，更别说掐死这些了。”
赵梦然是京兆尹，对一些杀人手法也精通的，他去看过虞嫔的情况，身上并没有任何痕迹，只能是毒杀。
可现在，端木楠说，不是中毒？
“不，还有一种死法。”李清牧淡淡道，“窒息！先把人迷晕，然后放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中，让她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
这话一出，赵梦然觉得脊背冒出一阵寒气，同时看李清牧的眼神怪怪的。
这手段太狠毒，怎么给他想到的？
他觉得自己将来要提防这人背后阴人！
但不得不说，这手法最合理。
“虞嫔妹妹，呜呜，对不起，姐姐不能帮你找出凶手，只能在这儿给你烧一些纸钱，你一路走好，黄泉路上别回头，下辈子不要投生在帝王家……”
几人这边在议论虞嫔的死因，另一头，传来一阵幽幽的哭泣声。
给虞嫔送行的并非是依嫔，而是另外一个平日里与她有往来的妃嫔，因为虞嫔死在荷花池边，所以她特地过来给她烧纸。
祁昀微微皱眉，本来这件事他只要甩手给赵梦然处理就行了，可一来，死的人是他的女人，二来，李清牧被赵梦然拉扯地搀和进来，他这个帝王只能也来看一眼。
可现在，他们的谈论被人打断了。
祁昀烦躁地走了出去。
荷花池外面，聚集了不少人，除了那个给虞嫔烧纸的妃嫔外，还有好几个宫妃，太监宫女，还有小部分臣子。
“陛下，不如让太阿寺的高僧来这儿做一场法事吧？一来能昭显陛下您的仁慈，二来可以驱驱邪，三来也能安抚虞嫔的亡灵。”
一名礼部的小官员见祁昀出来，赶紧上前道。
祁昀微微皱眉，对于虞嫔经常和胧月过不去他是很不爽的，甚至虞嫔死不死的，对他来讲都没任何意义，但身为帝王，总不好让人觉得自己对个死人都那么苛待吧？
“准了！”
祁昀面无表情地说道。
“传圣上口谕，请太阿寺高僧，为虞嫔超度！”
……
暖阳殿，胧月正在吃核桃，李清牧说，如今她肚子大了，里面的孩子也大，正长身体和脑袋，多吃核桃聪明。
噗，这男人，以前可不信这些的。
果然，做了父母的人，就是不一样。
“主子主子，皇上请太阿寺的高僧来做法事，好多人都去看了，咱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宁香正好把最后一个核桃剥好，琥珀就急吼吼地冲进来。
“无礼！”
宁香瞪她一眼，对这个故意接近夫人的贱婢非常厌恶。
胧月摆手示意宁香别多话，看向琥珀：“那虞嫔与我无关，她的法事，我为何要去看？”
“这……”
琥珀一脸的窘迫，小手捏着衣角，看着楚楚可怜。
胧月浅笑：“罢了，既然你想去看，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主子居然依了奴婢的请求？琥珀欢喜不已：“多谢主子，主子真好！”
胧月笑而不语。
法事的道场就设立在莲花池边上，来做法事的一共有十八名和尚。
他们一个个宝相庄严，看着非常高深，这一出来的扮相，就叫人赞不绝口。
法场呈现八边形，中间设下祭坛和供桌，八名分成里外两圈位列，另外两个在祭坛左右列阵，看着真是煞有介事。
“娘子！”
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胧月瞥了他一眼，“谁提出做法事的？”
“一名礼部的小官吏，我已经盯上他了！”
李清牧虽然没有见识过后宫妃嫔的争权夺利，但他很聪明，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驱邪”这件事绝对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以敢提出“驱邪”建议的这位小官员，很悲催地被李清牧记恨上了。
“叮叮当当……”
这些高僧们开始做法，手中的念珠一遍一遍的转动，祭坛那边的两名高僧更是手中拿起了一个罗盘。
“噗呲！”
罗盘上升腾起一团绿色的火焰，如同鬼火一样，看着颇为吓人，有胆小的宫女妃嫔已经在那边尖叫了。
然后，更惊悚的一幕出现。
其中一名和尚把自己的手往火焰里放，整整炙烤了十几个呼吸，等他再次把手拿出来时，完好无损。
“哦——”
人群中又有人惊呼。
供桌上一共有九个罗盘，那和尚把自己从绿色火焰中的罗盘里拿出后，手轻轻一点，其他几个罗盘上也燃起了绿色火焰。
此时无风，但诡异的是，绿色火焰纷纷朝着一个方向弯曲。
“有邪祟！”
那名手掌放火上炙烤的高僧大吼一声，指向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