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大树好乘凉，胧月如今真的深有体会。
外公这么一棵大树，上辈子自己竟然没想抱，也是傻得可以。
端木楠一愣，轻声笑道：“那是月儿你外公的田产，怕是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的？外公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利用，回头……你就说租赁，我找外公要一份租赁的契约，不就成了？”
端木楠轻笑着摇头，这丫头心思太活络，有时候真叫人吃不消。
“月儿，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不了师娘，我们还有事，只是过来顺道看看您二老！”
“死丫头，师娘还年轻呢！”
云瑾上去戳了戳胧月的额头，巧笑嫣然。
胧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回了个礼，然后和芸娘离去。
“你这徒儿很可爱，师兄，你真的打算……其实，如今这样也挺好，过去的事就该让他过去，人总该看开点……”
“师妹！”端木楠缓缓转身，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地看着她，“我只是在这儿开个医馆，师妹在想什么？”
云瑾愣了下，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师兄说的是真心话？”
“师妹，你在怀疑师兄？”
“啊，不，不是……师兄若是这样，那……那再好不过了……”
云瑾低下了头，端木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负手转身往前行去。
云瑾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一些话难以启齿。
……
胧月和芸娘去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两套中上档次的男子衣裳，并换上。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在将军府换上男子衣裳，就是担心被有心人跟踪，耽误大事。
成衣店的人进进出出频繁，试衣间里还分左右男女间，可都是从一个门帘出来的，谁能辨认？
这一招乔装打扮毫无漏洞，胧月安心地带着芸娘去了天香阁。
到那儿时，已临近傍晚。
华灯初上，明月微照。
“公子，来嘛，快来玩呀！”
“咯咯咯，云公子你真讨厌啦……”
天香阁二楼栏杆处，一群莺莺燕燕挥舞手中的丝绢，轻笑着，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动听，有女子在那边搔首弄姿，吸引着一些好色之徒。
“月娘……这地方，咱，还是别去了吧？”
芸娘终归是良家妇女，哪怕和离了那思想也就那样，哪里愿意去这种污浊之地？
她之前还不知道胧月换男人衣裳的用意，现在是知道了。
这样……不好吧？
胧月回头看了她一眼，安慰她：“稳住，一会儿你别说话，就只要昂着头颅就行，一切我来说！”
芸娘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想着自己昂头的样子……这样不行啊！
可胧月才不管她，一把拉住她，直接进去了。
“哟，两位公子很面生啊，这是打算听曲儿呢，还是玩乐呢？”
听曲就是文艺，琴棋书画，和姑娘们说些诗词，附庸风雅，而玩乐就是那个一起那个啥……
胧月自然不是后者，她左右看了看，冷淡道：“这儿可有好看的舞姬？”
“舞姬啊……有几个，不过么……”
“这个可行？”
胧月拿出两个银元宝。
人都没见着就给二十两，这算是阔绰，老鸨立刻堆笑：“有，最好的是暗香姑娘和咏梅姑娘，不知……您要哪位？”
“暗香？咏梅？呵，倒是差不离，那就暗香吧！”
“暗香？哎哟，公子这真不巧，暗香姑娘正在给刘公子跳舞呢！”
“啪！”
胧月一展白骨折扇，轻扇着，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是吗？看来你们的暗香姑娘很受欢迎？那本公子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位妙人？给个房间，本公子等她！”
胧月说完又递过去一个元宝，收得老鸨眉开眼笑。
“公子客气，奴家这就为您安排，等那边刘公子好了，就把她带过来！”
“嗯！”
胧月漫不经心地应了声，随后去了安排的房间，并喊了两名弹琴的姑娘侍奉，这才慢慢的静等。
芸娘有点难受，坐不住，想起身却被胧月一手按下。
“淡定！慌什么？”
胧月的平静让芸娘稍稍好了点，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门外有人轻轻叩击。
“龙公子，暗香姑娘来了！”
“进来！”
吱嘎，门开了，一名不算高挑，十分纤瘦的女子缓缓进来。
“龙公子！”
女子轻轻福礼，礼数周到。
“你们都下去！”
胧月把两名弹琴的女子请下去，随后折扇轻展，扇风轻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不见暗香，何处风流？”
这句诗词明明是错误的，可暗香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躬身拜下：“见过龙公子！”
这一次的礼数越加周到，甚至是仆人见了主子的礼节。
这一幕看得芸娘几乎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看不懂她们了，心里在发慌。
胧月笑道：“别怕，这是我朋友曾经收留的一名孤女，她对我朋友心存感激，只要带着暗号来，就会无条件帮助我们。”
“哦……”
这个理由芸娘还能接受。
暗香冲芸娘轻轻点头，大意是打招呼。
但暗香和胧月都知道，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自己单独见她，难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带个人比较妥当。
和暗香打过招呼，胧月开门见山，取出了那件粉色裙衫。
“听说开春就是新一轮的天香阁花魁选赛，我这儿有一件衣裳，兴许对你的参选有帮助。”
“劳烦龙公子了费心了。”
虽然暗香已经看出胧月是女儿身，但演戏么，就要有始有终。
“芸娘，还不赶紧打开。”
“哦！”
芸娘紧张地把裙子拿了出来，暗香接过来一看，微微一惊，看到上面的图案，声音都在轻颤。
“这裙子……上面的绣花太逼真了，这些针线很细腻，细腻得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还有这边的花海……竟然是用的双面绣？”
“对，怎么样，这裙子如何？能不能帮你添分？”
暗香摸着这件裙衫，爱不释手，连连点头：“可以，太可以了！那不知，龙公子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