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本事见长啊，居然连我都迷惑不住了。”华衍还是华衍的样子，可声音却变成了陈芳的。
“你赶紧变回你自己的样子，别想用华衍的模样迷惑我，恶心死了。”
“既然迷惑不了你，那就让你尝尝被最爱的男人挖去双眼是什么滋味。”陈芳说着慢慢向我走来。
我双腿发软，用尽这段时间学的所有玄术也打不开那扇门。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怪只怪你这双眼睛，太让人喜欢了。”
“既然你想要，那我们去医院做手术，取出来的眼睛也不会受损害。”
“不，那样太麻烦了。”陈芳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点朝我眼睛刺下来。
“我操你娘的大爷！这是我的眼睛！你就不能先给我打点麻药吗？”我惊恐得瑟瑟发抖，眼看那匕首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冰凉的触感落在我眼皮上。
陈芳没有立刻把刀尖刺进我眼睛里，而是呵气如兰地说：“你也不能全怪我，这是她的夙愿，我霸占了她的身体，一直想做点什么来补偿她，如今终于让她如愿以偿了。”
陈芳？这是陈芳的夙愿？怎么可能？明明是她抢了我的男朋友，她有什么资格恨我？
“你骗人！我跟陈芳从小一起长大，她才不会想要伤害我！”此刻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反派死于话多。
陈芳果然高傲地昂着头说：“你真蠢，两个女人的友谊通常都会因为一个男人被瓦解。她看上了你的男人，并且央求我帮她抢走了你的男人。可是，他不听话啊，心里还想着你，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男人，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所以你说她恨不恨你？”
“不会的，一切都是你在胡说八道，陈芳不是这样的人！”陈芳的性格我很了解，从小就争强好胜，所以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可现在我必须要拖延时间。
“你很聪明，可你再怎么拖延时间，这双眼睛我都要定了。”陈芳的眼神突然变得狠辣起来。
我心里一颤，然后就感觉左眼传来钻心的疼。
“啊！”我忍不住大声尖叫，那种蚀骨的痛楚，我这辈子从来没感受过。尖利的刀口在我眼睛里转了一个圈，我甚至能听到经脉啪嗒啪嗒断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液从眼窝一直往下流进我脖子里，我看到陈芳用刀挑出了那颗血肉模糊的眼珠，她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把它放在灯光下面细细观赏。
疼痛使我整个人蜷缩起来，筛糠似的发抖。陈芳将那颗眼珠放进玻璃盘子里，又拿着刀朝我走过来。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实在无法再次忍受那种从血肉里割断筋脉的感觉，苦苦哀求道。
陈芳精致的妆容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她温和地笑道：“那怎么可以？我杀了你，华衍会追到天涯海角找我报仇的。”
“你挖了我的眼睛，他一样会找你报仇！”
“不，这双眼睛是他给我的谢礼，是我应得的。”
“不，不要过来，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我挣扎着躲开她的匕首，在屋里乱跑起来，左眼空洞洞的似乎还在往里面灌风。
我不要变成瞎子，我不能变成瞎子！
“你以为你能跑得出去？愚蠢！”陈芳说着手一抓，我整个人就跟磁铁一样被戏了过去，牢牢控在她手里。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我看着那张和华衍一模一样的脸，苦苦哀求。
陈芳却不为所动，眼看刀尖又要刺进我的眼睛，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华衍愤怒地喊了我的名字：“苗苗！”
他很少这样叫我，我本来想笑一笑回应他，可眼睛实在痛得厉害，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终究没笑出来。
“连我的人都敢抢，不知死活。”白净生气了。
“呀，变成独眼龙了。”白小红惋惜地感叹了一声。
陈芳把对准我眼睛的匕首往下移到我脖子上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这样的威胁对华衍他们来说似乎一点也不管用，华衍冷笑一声：“愚不可及！”然后我就感觉一阵劲风袭来，陈芳身子被远远地弹开，我落入了华衍怀里。
他满脸的心疼和愧疚，紧紧抱着我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直说不会让你受伤，可每次都让你陷入险境，对不起……”
两滴血泪从他眼里滚落到我脸上，冰冷刺骨，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菜苗，睡一觉好不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华衍的手放在我眼睛上。
我却握住了他往下移动的手掌说：“不，我要看着她死。”
华衍点头，手掌覆盖在我左眼上，我感觉到一阵冰凉和酥麻，然后疼痛感消失了，仿佛那里原本就没有一只眼睛。
华衍从始至终都抱着我，没有参与打斗，可我仍旧能感觉到他身上滔天的怒气。
白净的实力陈芳原本就远远不及，再加上一个白小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被制住了。
白小红得意地仰头问我：“怎么办？”
我还没说话，就见华衍送出去一股鬼气，我能感觉到那股鬼气非常强大，看来他又成长了不少。
鬼气萦绕在陈芳周围，幻成几头猛兽，它们瞪着绿油油的眼睛，饥饿地龇牙，然后朝陈芳猛扑过去。
陈芳的肉体和灵魂就这样被猛兽一点一点，一块一块地吃掉了。整整半个小时里，屋里都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吼叫。
陈芳死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没跑多远，就在小区后面的花园里。终于安全了，我心里绷着的弦一松，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菜苗！”华衍紧张地大吼，白净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说：“放心，是我没看好她，我会想办法治好她的眼睛的。”
华衍没说话，径直抱着我往我们的住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