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达看着手上刚得到的纸条,额头青筋跳个不停,他揉皱了手里的纸条,脸色阴沉地朝底下的人道:“二皇子现在出发了吗?”
底下的人单膝跪地,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阿史那达,道:“回可汗,二皇子早上已经带着车队出发前往凤翎,是否需要属下……”
阿史那达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冷冷地说:“不用了,本汗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明白了。”底下的人应道,但是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神情十分古怪迟疑,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阿史那达看他这样,皱眉道:“有事就直说,本汗最讨厌吞吞吐吐的人。”
底下的人有些惭愧,低下头道:“是,可汗英明。属下近来奉可汗的命令观察二皇子,发现二皇子被禁足这几天有不少黑衣人经常和他联络,而且二皇子似乎和齐元那边的人有所联络。”
闻言,阿史那达刚刚还若无其事的眼神瞬间变得杀气腾腾,“此话当真?你查清楚了没有,这个逆子是和齐元的人有联络还是在齐元那边安插了人?”
“这个……属下不敢确定。但二皇子拉拢宫里的朝臣培养自己在宫里的势力是事实,还请可汗警惕二皇子为妙。”底线的人说,低着的脸上是满满的愤怒,足见他对阿史那吉希的痛恨和对阿史那达的忠心。
阿史那达也明白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心腹,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对他的话也深深地考量起来。
沉思了一会儿,阿史那达严肃地说:“本汗限你十天之内查清阿史那吉希的所有势力,包括和齐元的联络都是跟谁,一旦发现他和齐元的人勾结马上报告本汗,本汗这次绝不会轻饶了他!”
眼见阿史那达对阿史那吉希真的上心起来,底下的人才放心了一些,道:“可汗英明,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下去吧。”阿史那达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底下的人起身,转身走了几步,刚要走出殿门口却恰好遇上了要进来的香妃。
“见过香妃娘娘。”他恭敬地行礼,十分识趣地往身边退了一步给香妃让路,待香妃走了进去才自行离开。
阿史那达看着走进来的人,有些惊讶,同时眼里也闪过一丝厌弃,他问道:“香妃,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那天过后,阿史那达就再也没有召见过香妃,因为他已经对这个女人厌烦了。索性冷落了她,香妃也很识相没有再来打扰他,阿史那达还想着她倒也算得上识趣,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香妃在阿史那达身边伺候的时间可以说是这些侧室之中最长的了,自然看得出阿史那达面皮底下藏的是什么心思。不过她也不在乎,佯笑道:“臣妾见过可汗。实不相瞒,臣妾来找可汗是有一事想求可汗恩准。”
阿史那达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要是在平日这么不识趣的女人他早就叫她滚了,然而念及香妃肚子里还有着自己的骨肉,阿史那达总算是多了几分耐心,问道:“什么事情?说吧。”
“谢可汗。”香妃道,“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过几日就是按例到后山狩猎的日子了,不知道可汗今年是否也要举办狩猎大会?”
阿史那达狐疑地看着她,“狩猎大会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本汗自然不会疏忽。只是香妃你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他的反应在香妃意料之中,香妃十分自然地笑了笑,道:“臣妾知道这狩猎大会只有男子才可以参加。臣妾的阿爸生前是我突厥有名的勇士,先汗在世的时候每每狩猎都会带着我阿爸去。臣妾自小就听阿爸讲述这狩猎大会的壮观,可惜从未见过,所以想斗胆请可汗破一次例,让臣妾也能参加这次狩猎大会。”
她一番话说完,阿史那达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指在椅子上敲敲扣扣个不停。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想看,之前为何不向本汗提要求,怎么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反倒有勇气来与本汗说了?”
面对他的质疑,香妃游刃有余,“可汗英明,臣妾之前虽然得到可汗的宠爱,但仍记着自己不过是可汗侧室之中的一个,地位身份和其它姐妹并无差别,不敢奢望可汗能够为臣妾破例。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臣妾已经怀了可汗的骨肉。臣妾虽然高兴,日后能够母凭子贵在这宫里占得一席地位,然而臣妾也深知这姐妹之间容易嫉妒成害,所以臣妾希望借此机会能够让各位姐妹意识到可汗您对臣妾肚子里孩子的重视,好让臣妾在这宫里也能有些庇护,不必每日担惊受怕这唯一的保障都没了。”
香妃十分清楚阿史那达的性格,所以并没有以谎言搪塞他,而是选择半真半假,这样才能让阿史那达相信。
果然,听完香妃这一番解释,阿史那达心里的怀疑稍稍减退了一些,然而他也并没有立刻就答应,而是试探地说:“既然你只是想要一道保障的话,那完全不必如此麻烦,本汗可以现在就为你下一道命令,在这宫里如果有人敢谋害你和你的孩子的话,本汗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香妃讽刺地笑了起来,“可汗,就算你下了这样的命令,到时候要是连凶手都查不出那不是也无济于事。臣妾不需要这样没有力度的保护。”
阿史那达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间道:“香妃,本汗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聪明。”
“那可汗是答应臣妾的请求了?”香妃反问。
阿史那达点头,“本汗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在狩猎大会上你必须紧随在本汗左右,不得离开本汗的视线范围。”
香妃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这个阿史那达可真是一只老狐狸!想是这么想,香妃面上还是十分恭敬地说:“谢可汗,臣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