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史那吉达猜想的一样,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的言瑜霜根本就不怕死,夜枫的死亡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是,一找到机会就往随州去,绵漪只好紧紧跟着她一步也不离远就怕她去送死。
萧逸的身体也没有完全好,心里的重重思绪似乎又把他原本就没有复原的身子又拖慢了。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直到齐元国出兵西北才有了变化。
夜枫的尸首已经在城墙上挂了起码半月,萧逸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拿起自己的佩剑和藏起来不让言瑜霜拿到的佩剑去找她。
正坐在蒙古包里面不发一言的她对于萧逸的到来充耳不闻,眼睛也不抬一下只当自己傀儡、是死人、神色雕塑一动不动。
萧逸看到她已经瘦到凹陷下去的脸颊很是心疼,如果不把夜枫的尸首带回来他只怕她这辈子都会这样。
“顾景,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了,方芜楼和我母妃就交给你了。”当初战事刚一开始没多久他就将方芜楼和方静娴偷偷转移到了齐元和凤翎的边境。
顾景看到自己的主子一副托孤意已决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让他害怕的念头,“你想去做什么?你不会打算带着将军去随州把夜枫的尸首拿下来吧?你这是送死啊!”
对于顾景的担忧他也只是笑笑,“如果我不去,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看你是疯了!”顾景冲他大骂,“为了一个一无所有,不男不女的女人,你去送死,值得吗?如果你死了,你一直以来谋划的东西可就都毁了啊!”
这个道理萧逸怎么会不懂呢,可是现在有了比实现梦想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我不能将她救回来,那么一切于我而言不过是虚无。”
说完,萧逸拿着自己的佩剑和言瑜霜的佩剑转身就离开了,顾景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什么都没说。
萧逸把她的佩剑放在她的面前,“走,我带你去将夜枫带回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佩剑,她的表情有了一丝的动容,她抬眸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汇集。
“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陪你去做,就算是送死,我也陪你一起死。”明明是生死的誓约,可是萧逸说出来就只是跟问今天吃饭了没有一样云淡风轻。
看着他言瑜霜的眼角有泪花闪烁,她拿起自己的佩剑站起身,“带夜枫回家。”
两个人两匹马,盔甲也没穿拿着剑就这样往随州城去,因为齐元国进攻的原因随州城的城门紧闭着。
站在城楼之上的驻军看到两人拿着剑朝自己跑来,立马紧张起来城楼上一排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对着他们。
言瑜霜穿着粗布麻衣,长长的秀发简单的束起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里的执着和死士般骇人的眼神让人忍不住颤抖。
两人的头发被风吹起在脑后扬起来,左手拿着剑指右手握着缰绳,伏着身子在马背之上快速的朝随州城去。
“来者何人,快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射箭了!”城楼之上的守军对着他们大声警告,可是这个警告根本就起不来任何的作用,听到他的话言瑜霜更加大力的踢了一下马腹,马儿跑的更快了。
萧逸也学着她加快步伐跟上她,眼看两人越来越近守城将领挥一挥手,城楼上的士兵们立马松开弓,细雨一般的箭羽朝两人射来。
两人拿起剑一边跑一边格挡着这些箭雨,终于到了城墙之下,他们躲在屋檐之下躲避箭羽。
言瑜霜抬头看到夜枫的尸体就挂在上面,挂了这许久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头颅就挂在尸体的旁边,言瑜霜眼圈一红险些没忍住。
“我先上,我吸引他们,你想办法将夜枫的尸首带下来。”萧逸将自己身上的麻绳扔给言瑜霜,然后一刻也不停留的拉着缰绳又回到了敌军的视线之下。
她看着他在哪里奋力吸引注意力的样子,又抬头看向挂在上面的尸首,“夜枫,我来了。”
她拉动缰绳也出现在敌军的视线低下,她右手拿剑格挡了几只箭之后运起轻功借着这个空隙,飞身到了随州城这一块牌匾之上,最近消瘦了不少站在只有一寸的牌匾之上她却没有要掉的感觉。
她贴着墙,上面的敌军反而还射不到她,她把剑收起来把背在身上的那捆麻绳拿出来套了个圈往夜枫的尸首上面套。
敌军还摸不清他们此行的目的,没有防备,她一举就把夜枫的尸身夺了下来。抱着一具尸体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在牌匾上再站稳了。
就在她重心不稳险些摔下去的时候,萧逸飞身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落到地上,耳边是敌军的叫喊声。
“他们要偷尸体!”
落地之后,萧逸看着她担忧的问,“没事吧?”
她看着他冒了汗的额头摇摇头,她刚想回他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敌军的声音。
“快!快把头颅升上来!”她看到,突厥人正试图将夜枫的头颅往城楼上收,怕被她夺走了。
她把夜枫的尸首交给萧逸,拿出剑运起轻功一跃又回到了牌匾之上,再运气一跃到了城楼之上。
看到她上来,突厥士兵们一下子慌了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挥剑砍杀了两个突厥士兵,并且从他们的手中将夜枫的头颅夺了回来。
“快!杀了她!”其他的突厥兵们反应过来,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朝她冲来。
头颅已经到手了,她也不想和他们纠缠,她一面运剑抵挡着进攻一面往后退,退到了城墙边,她回头看了一眼,起码三层楼高的城楼,要是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了不死也要残废吧。
突厥兵们见到她已经退无可退了,纷纷大喊着朝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