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将八卦狗仔的狂轰滥炸甩在后面，姜素素才觉得世界清静了许多，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她的周边，其余人表情几乎跟她如出一辙。
想起刚才那个记者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张慧的名字，姜素素心生疑惑，看向负责这件事的警官。
“你们有将坠江的人是张慧这件事透露出来？”
警察摇摇头，从他们打捞出张慧之后，就是将她转到就近的医院进行尸检。本来要确认她的身份，机缘巧合被医院的护士认出是张慧后，就把姜素素叫了过去。
姜素素陷入沉默之中，大概可以推敲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警察和医院的人。
警方不可能自找麻烦找了记者，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医院……姜素素不由得想起上次在网络上的爆料，从那时开始，她便怀疑医院里有人躲在暗处一直想针对她，这次的事更加重了对她的怀疑。
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魏牧云因为收到了警方通知的缘故，一早就守在了门口等他们回来。
出乎意料的，他身边还有若若。
小家伙一看到她，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边哭着便跑向她，“我妈咪是好人，你们不许抓她。”
若若先是紧紧的抱住了姜素素的大腿，看到警察后立马摊开手臂挡在姜素素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几个人都被若若这么模样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在姜素素对面的那个警察同志，更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姜素素。
“若若，乖，妈咪很快就好。只是做个笔录。”
警察本来想提醒她，她有嫌疑犯的可能，但是看到哭泣不止的小孩，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打断她。
“真的吗？妈咪不会又骗人吧？”若若的哭泣声虽然小了很多，但是眼中依旧布满了怀疑，在这种事情上格外的敏感，纤细。
姜素素脸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早上。”
姜素素：“……”早上她明明很早起床，很早就去了医院，哪里会撒谎骗她？
一旁魏牧云的神色略显尴尬，姜素素疑惑的看着他，男人又立马转过头去。心里越发疑惑起来，警察已经在旁边不耐烦的催促了。
姜素素将小孩的手递到魏牧云手里，“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若若。”
“我们之间不用客气。”魏牧云对她的客套大为了不满，却还是用独属于他的那种沉稳腔调安抚她：“放心，会没事的。”
心里的不安被他发现，一瞬间暴露在阳光下，姜素素有些无措。
对上他如海般浩瀚的眸子，心蓦地一下平静下来。
魏牧云看了看她：“放心，你问心无愧，他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嗯。”姜素素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不安总是有的。但因为有他在旁边撑着，仿佛也没那么难过了。
真相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姜素素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警察，包括前几天张慧恶意诽谤造谣她的事情，当时虽然让警察教育了她，但是那会儿张慧并没有表露出轻生的意思。
就连在金钱方面，姜素素知道以张慧的能耐不可能还得了自己，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对她的报复也本来就此打住。只要张慧不出现在她面前，不做任何惹人嫌的事，姜素素根本不会拿她怎么样。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封闭的审问间，姜素素的神经高度紧张，刚在椅子上坐下来没一秒有立马弹起来，坐立不安。
警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视线里透着探究：“杀人凶手从来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如果你无罪，我们自然也不会冤枉你。”
姜素素静默无言，她知道警察说的很有道理。不得已坐下来，继续接受盘问。
“昨天你在哪儿？”
“家里……男朋友家里，他们可以为我证明。”
“亲友的证词不能作数。”
姜素素抿唇，想了想，“大概还有十几个佣人，保镖，他们也可以为我作证。”
警方：“……”
就在即将鉴定姜素素无罪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新的证据，他们在张慧的体内找出一张保存完好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杀人凶手姜素素。
“这……”
姜素素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唇瓣不停的颤抖着，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我没有。”
“我们相信你是无罪的。”
“嗯？”
警察的话像是一棍子狠狠地敲在姜素素的头上，本来就混沌的大脑这会儿更懵了。她怎么就突然无罪了？没给她继续深想的机会，负责调查的人员对她说道：“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一一访问过魏家的知情人之后，警方很快相信了姜素素的说辞。最终将张慧的死定义为自杀。
听到这个答案，姜素素如释重负。
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错觉，然而距离进去才不过短短两个时辰。
“妈咪。”
小孩惊喜的声音唤会了姜素素飘离的神智，她往声源处一看，只见魏牧云靠在车子旁，抱着若若。而若若则是一个劲儿的冲她挥手。
“你还没走？”姜素素走了过去，魏牧云还在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你知道我会很快被放出来？”姜素素这会儿才注意到被自己忽视的点，协助公安调查，走正常程序必然需要大半天功夫，像她这么快的倒是少之又少。
尤其是在发现那张纸条之后，他们的态度实在匪夷所思。
思来想去，姜素素只能从魏牧云身上找答案。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嗯。”魏牧云没有否认，目不斜视的开车，“只是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交给了他们而已。”
“什么东西？”听他这么一说，姜素素越发好奇起来。
“嗯，慢慢跟你说。”
因为魏牧云的要求，一个精通IT技术的朋友很快给出了张慧的网络个人端的相关数据，并在她的微博私信上发现了端倪。
张慧之前在网络上炒作被虐待的事，事情真相大白后，原本支持她的人开始反水，在她的微博底下骂她，私信各种难听的话，还有人人肉到了她的地址。
张慧每天出于神经高度紧张中，甚至遭遇过性/侵，一些“正义之士”口口声声说着替天行道，整天咒骂，让她去死。
昨天凌晨的时候，张慧给一个坚持不懈骂她的人回了信，恶狠狠的表示：如果我死了，都是你们害的。
那个网友没当一回事，并且骂的越来越凶。
结果谁也没想到，张慧真的去跳江了……而就在张慧跳江的那段时间点内，姜素素一直在老宅，并有多人为她的不在场作证明。魏牧云那边又托了点关系，所以她几乎没被怎么为难就释放了。
“她的遗体呢？”
“过些天会被火化。”魏牧云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统统告诉了她。
姜素素默然，逝者如斯，以往的恩怨也变得无足轻重。
“给她找个墓地，随便埋了吧。”
“嗯。”魏牧云猜到姜素素会这么做，也一早让人做好了相关安排。
车子有条不紊缓缓的在路上行驶着，通往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