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在外面碰了一天的壁，看见坐在沙发上吃薯片，打游戏的小情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娘都累成这样了，你没长眼啊？”
小情人听闻，立马丢下手上的游戏机过来讨好张慧，又是锤肩，又是捏腿：“honey辛苦了，你今天去哪儿了？”
闻言，张慧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那群废物兄弟办事不利，我至于为官司的事跑断腿？”
“我也是被他们骗了嘛，谁知道他们那么蠢会直接去医院揍人。”
“办事不利，你还想狡辩？”张慧吃了太多的闭门羹，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以往怎么看小情人怎么顺眼，现在哪哪儿都不顺眼，尤其是他的话不中听。
说白了，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找机会发泄自己的怒火。
死老太婆，不就是有点钱，还真把自己当女王了不成？小情人内心腹诽了一番，手上的动作越发勤快起来，满心只想着怎么让她消气，然后再让自己得到的东西能够更多。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对不起。honey，你找到律师了吗？能不能打赢官司啊？”
“滚远点，别烦我。”
一不小心，戳中了张慧的愤怒点，她更加满心窝火，气急败坏的挥手赶人。
原因无他，昨天法院的人过来让她抓紧时间出席，如果再不受理他们将采取强硬手段，届时公安机关也会介入调查。逍遥了一段时间的张慧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亡羊补牢的开始筹划起找律师的事情。
大多数律师都告诉她胜算微乎其微，并让她不如拿出钱款赔偿给姜素素，更奇怪的是，她找到的那群知名律师不管她开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肯受理她的单子。
直到后面有一个人看她实在可怜，才忍不住透露风声——鼎盛集团的总裁魏牧云已经放出话：谁要是受理张慧的单子，就是跟他们鼎盛集团过不去。大家都是小小的事务所，谁敢跟权势滔天的魏牧云叫横？
只能说张慧这次踢到了不该踢的铁板。
魏牧云？那不就是姜素素那个姘头的名字吗？张慧细思极恐，背后跟着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如果早知道姜素素会攀上这样的高枝，她保证把姜父那个死鬼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到时候也跟着一起享福。
但是世上难买后悔药，张慧咬了咬牙，认定了姜素素是对她积怨已久，变着法儿的逼她离开，故意不告诉她跟魏牧云有关系的事。
“这个下贱货，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张慧越想越觉得有理，忍不住愤愤的骂出声。
小情人抖了抖，问出她原因后，心里忍不住直翻白眼。对她这个逻辑只有大写的服气。
但是任由着张慧闹腾下去肯定没好事，如果张慧不好，他还怎么讨到钱？
小情人有些担忧，细细斟酌一番，还是告诉她：“要不你去求求她？反正她现在都跟魏牧云在一起了，也不缺那点小钱，就当是对你的赡养费了。”
张慧皱着眉，满心纠结。让她去求姜素素，跟要了她的命还差不多，但是如果不求，她根本拿不出那笔赔款，这些年花的都差不多了，剩下一些，一部分留着炒股，另一部分则是留着养老，都动不得。
比起尊严，果然还是钱比较重要，张慧犹豫了一番后，终于打定了主意。
——
“姜医生，你家人找你。”
“不用理他，赶出去就好了。”提及家人，姜素素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魏牧云的那张脸，丰冕就在她身边讨论问题，如果这两人撞上，又是天翻地覆，画面不要太好看。
她想也不想的让小护士赶魏牧云走。
小护士愣了愣，心知她误会了，连忙笑着解释：“不是的，是你母亲来找你。”
母亲两个字让姜素素浑身一僵，能当她母亲的人，一个已经一抔黄土掩枯骨，另一个……
正想着，张慧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看到姜素素眼神那叫一个慈爱。
毛骨悚然。
这是姜素素现在心里唯一的感受。
“你来做什么？”她皱着眉，浑身写满了不欢迎她的到来。
张慧没有意外，反而嗔怪一笑：“你这孩子，母女哪有隔夜仇？”
“素素。”
丰冕看她跟母亲之间关系如此不对盘，正准备说劝几句，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下一秒，姜素素的话打断了他的念头。
“张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好吗？我母亲长眠在底下，我爸已经跟你离婚，请别乱攀亲戚。”
两句话，直接道明了两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丰冕有些吃惊，一不小心窥探到了她的家世，想尊重隐私离开，又担心张慧来者不善。
“女士，既然素素已经跟你没关系，请你离开。不要干扰到我们工作。”
“你是谁？我的事也轮得到你插手？”张慧拉下脸来找姜素素，不代表着要平白给人侮辱，气焰甚是嚣张。
“他说的话就是我的意见，不行吗？”姜素素挡在了丰冕面前，居高临下睥睨张慧，一语拆穿了她过来的目的：“如果你是想求情，还是耍什么别的花招，别费这个力气，官司我打定了。”
张慧脸色一白，像是被扒光了丢在大街上一样难堪，
“姜素素，我好歹做过你的母亲，你就这么对我？”
“你害我爸，私吞他的赔偿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的夫妻情分？”
姜素素冷笑着反问她，如果张慧还有点良知跟羞耻心的话，她已经受不了该走了。
可是姜素素到底小觑了她的无耻，张慧红着眼，怒骂道：“你如果早跟我说你跟魏牧云有关系，我会不善待你爹？还跟他离婚？”
姜素素皱紧了眉头，别人贪慕虚荣都恨不得藏着掖着，像她这么袒露的倒是少有，不过——
“听你这意思，还是我阻挡了你的财路不成？”
“当然。”张慧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理直气壮道：“如果不是你爸有钱，我这么年轻，为什么想不开嫁给二婚的？他卧床不起了，我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受苦，拿他的钱当我的青春损失有什么不对？别忘了，他住院的钱还是我一直在垫付。”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最好的诠释就摆在眼前，姜素素眼底浮现一层薄薄的冰雾，看张慧的眼神犹如在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