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颐与诸月涵一起用了午膳,便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这一天宫里面格外宁静,没有任何人去打扰诸月涵,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罢了,越是宁静,这暴风雨就会越加凶猛,不过她已经做好应付的准备了。
次日,后宫传来李幼清封为美人的消息,像是顿开了锅,就连宫女们也议论纷纷起来,都说李幼清不过是拖了诸月涵的宏福,不过这福气,并不能维持多久,大多数人都是嫉妒眼红,也有表面上巴结之人,毕竟后宫是个见风转舵之地,里面的人都会给想着留个后路。
“皇后娘娘,李美人求见。”刚刚睡醒的诸月涵,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走到铜镜前坐下,便听到走进来的杏林低声禀告着。
诸月涵想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出来,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不免轻蹙起眉头,揉着太阳穴,懒洋洋的问道:“宫里面何时多了一个李美人?”
“就是之前的李才人。”南筝拿起梳子为她梳着头,柔声禀告着。
“哦?”诸月涵听后,睡意渐渐淡去,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后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现在李美人正在前殿候着呢。”杏林低声说着。
诸月涵慢悠悠的点点头:“好生招待着。”
领命的杏林也退了出去。
南筝为诸月涵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佩戴着头饰,低声说着:“奴婢恭喜皇后娘娘。”
这突然的恭喜,让她有些疑惑,蹙了蹙眉头,反问道:“何来恭喜?”
南筝笑了笑,道:“今日李美人来,是表面自己立场的。”
诸月涵怎会不懂得她的话呢?这样一来就又多了一个盟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急不忙的带上护甲壳,说着:“走吧,别让李美人等急了。”说罢,便在南筝的搀扶下,去了前殿。
李幼清正坐于正殿,紧握着双手,神色略有些紧张,又带着一分担忧,随后只见诸月涵走了进来,坐上主位。
“臣妾李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微微低着头的李幼清,小心翼翼的看着诸月涵,胆怯的双眼又带着几分感激,恭顺有礼的说道。
诸月涵微微抬起手,笑着说道:“李美人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李幼清站了起来,坐回了椅子上,挺直着身子,又对主位上的女人欠了欠身子,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故作不解的诸月涵,微微蹙起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谢本宫?不知道李美人为何要谢本宫。”
李幼清笑说道:“若非皇后娘娘,昨日陛下又怎会来安悦轩呢?更不会晋封臣妾位份。”
诸月涵只是淡淡一笑,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臣妾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一心一意,并未宠幸臣妾,所以昨日陛下只是在偏殿睡了一晚。”李幼清见诸月涵不语,又忙着解释,她知道,就算没有被宠幸,只要在这后宫站对了脚步,也可以相安无事。
“你是在怪本宫吗?”诸月涵并未生气,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打趣的问道。
李幼清摇摇头,恭敬的说道:“臣妾并不怪皇后娘娘。”
诸月涵笑了笑,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放回在桌子上,转动着手中的佛串,故作不相信的挑了挑眉头。
李幼清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说道:“若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陛下又怎会来找臣妾,又怎会晋封臣妾为美人,今日臣妾前来,一是为了谢恩,二是表明立场。”说罢站起来半跪在地上,“臣妾从今往后愿听皇后娘娘差遣。”
诸月涵见李幼清诚恳真挚的表情,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说着:“李美人的心意,本宫也明白了,自然也收下了,往后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李幼清听了后,双眼一亮,更是心怀感激,起身半跪于地,欠了欠身子,说道:“臣妾感激涕零。”
“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吧。”诸月涵微微蹙起眉头,假装嗔怪着,“好好地一个美人儿,本宫怎忍心你受苦呢?”
“多谢皇后娘娘。”李幼清坐回到了椅子上。
诸月涵朝南筝使了一个眼神,只见她从侧边离开,随后看着李幼清,打趣道:“妹妹可想过以后吗?”
“以后?”李幼清愣了愣,双眼充满迷茫,随后苦苦一笑,掩着嘴巴,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着,“这进了宫的女子,这一辈子都会被这高高宫墙给困住,臣妾有娘娘的照拂,以后能温饱便就足够了。”
诸月涵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问道:“那妹妹想过离宫吗?”
李幼清有些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诸月涵,又细细一想,脸上的惊讶也渐渐淡去,随后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只要你对本宫一心一意,到时候本宫会实现你一个心愿。”诸月涵又补充了一句。
李幼清不是愚蠢之刃,自然明白她的言中之意,皇宫看似华丽无比,可只有真正进来的人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牢笼,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笼罩着机关算尽,若是能得一良人,她又怎会留在宫中步步为营呢。
“若真如此,臣妾感激不尽。”李幼清再次言谢,也再次的表明了立场。
诸月涵对这个盟友也非常满意,见南筝回到身边,又向她使了一个眼神,南筝便走到李幼清面前,打开手中的盒子。
“这是一套首饰,本宫年纪大了,戴不出来了,瞧着妹妹与这首饰很是搭配。”诸月涵保持着端庄的笑容,说道。
李幼清看着匣子中的物品,是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金簪钗,还有手链戒指,对于李幼清这个位分而言,相当奢靡,而且也不允佩戴。
“本宫希望有一日,妹妹能穿戴着这些来拜见本宫。”诸月涵连忙补充着,细长的柳叶眉也轻轻挑了挑。
李幼清嘴角扬起一个深笑,欠了欠身子,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