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月涵用完午膳后,觉得身子欠佳,便去休息了,而南宫颐则去往了慈宁宫。
此时此刻的太皇太后正坐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转动着珠串,赵嬷嬷则在一旁轻轻的打着扇,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到愤怒而来的南宫颐。
她当然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并未说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们都出去!”停下脚步的南宫颐,双手负于身后,冷冷的看着太皇太后,厉声吩咐着其余之人。
赵嬷嬷见后,欲言又止的看着两人,担忧的蹙起眉头,随后在太皇太后的示意下也离开了,寝宫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皇帝这般怒气冲冲像似吃人的模样,是做什么?”太皇太后有些不满的蹙起眉头,低声问道。
南宫颐冷哼一声:“太皇太后真是好的阵仗,连朕的皇后也敢动。”
“皇后的行为,已经引来后宫嫔妃的不满,身为皇后,就应该知道接受陛下的宠爱,理应节制。”太皇太后虚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却一脸阴险,说着。
南宫颐藏于袖中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强忍住心中的愤怒瞪着眼前这个老女人,低声说着:“朕的后宫,还不劳烦太皇太后操心。”
“既然皇帝把话说明了,哀家也不绕圈子了。”太皇太后冷声说着,微微昂起头,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自古以来,皇帝要做到的便是雨露均沾,而皇后要做的就是让皇帝雨露均沾,皇后独占皇帝大半个月,也是知足了吧?”
南宫颐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若皇后还不懂事,哀家会向朝中大臣提议,不如给皇帝换个听话的皇后?”
南宫颐听后,脸色更加沉重,太皇太后在朝中的势力虽被他铲除得差不多,可还是有余孽在,若是此事真的闹起来,处理起来必定麻烦,南宫颐并非是一个怕麻烦之人,而是不想让诸月涵受到任何一丝的危险。
“既然太皇太后这般说了,那今日朕就去其他嫔妃处歇息。”南宫颐淡淡一笑,似乎心里面已经有了对付她的法子。
他不打算与她硬碰硬,这是最蠢的方式,到头来说不定会两败俱伤。
太皇太后见此,颇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后宫妃嫔这么多,皇帝也应该多瞧瞧,发现她们的美丽。”
南宫颐扯了扯嘴角:“朕知道了,太皇太后好好休息吧,朕要回去批阅奏折了。”
太皇太后点头。
可是到了翻牌子的时候,南宫颐并未翻苏净莲的,而是惠嫔的,得到消息的苏净莲,气愤的跑到慈宁宫。
“太皇太后,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苏净莲哭哭啼啼的走进寝宫,跪在太皇太后身边,眼泪汪汪,委屈的说道。
并不知晓此事的太皇太后,见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不满的蹙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苏贵妃,发生什么事情了?”
“陛下今晚翻了惠嫔的牌子。”苏净莲双眼露出不甘心的愤恨,擦着脸上的泪水,说道。
太皇太后听后一惊,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下午的时候,把话说的很明了,也以为南宫嫣会找苏净莲,却没想到去了惠嫔处。
苏净莲见太皇太后不说话,又是一阵哭泣声,柔声说道:“惠嫔是您安排进宫的,可是惠嫔进宫后,谁看不出来她故意躲着陛下,还去了最偏僻的宫殿居住,分明是对后宫不满,可现如今陛下找了惠嫔,这简直是存心气太皇太后您呀!”
太皇太后这个精明的女人,怎会不知道后宫的风吹草动,当初她让惠嫔进宫,便是帮助苏净莲的,没想到却找来一个受气包,挥了挥手:“哀家知道了。”
“臣妾已经许久未见着陛下了。”苏净莲见她并不想管这件事,显然有些害怕,委屈的说道。
太皇太后厌烦的看着她,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道:“苏贵妃,哀家今日才说了皇帝,他也晓得雨露均沾的道理,你且慢慢等着就是了。”
“可是......”苏净莲心中自然是担忧的,不放心的跺跺脚。
太皇太后靠在几案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听她说话。
赵嬷嬷见了,上前恭敬的说道:“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太皇太后需要休息了,还请您先回去吧。”
不甘心的苏净莲似乎还想说什么。
“贵妃娘娘。”赵嬷嬷见后抢先说道,“您的烦心事,也是太皇太后的烦心事,她来人家自然是放在心上的,还望您不要心急。”
苏净莲见赵嬷嬷这般说了,也只好作罢,微微福身行礼:“臣妾就不叨扰太皇太后休息了,臣妾告退。”说罢,不甘心的跺跺脚,随后在桃枝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待苏净莲走后,太皇太后又重新睁开眼睛,看向赵嬷嬷说道:“看来哀家与皇帝的亲情是彻底破了。”
赵嬷嬷担忧的蹙起眉头,上前搀扶起她,安慰道:“您多虑了,您对陛下有着养育之恩,你也晓得,陛下的性格向来冷淡。”
“哀家难道不知道与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吗?”太皇太后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淡淡的笑了笑,说着,“皇帝还未彻底摆脱哀家,所以现在有所忌惮,若哪一日不再需要哀家了,恐怕哀家在这世间的日子,也就到头喽。”
赵嬷嬷为她宽衣,安慰道:“您这是多虑了,若陛下真对您动手,朝中的大臣会同意吗?您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太皇太后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过是赵嬷嬷的安慰,她从小抚养南宫颐,又怎会不了解他呢?轻声咳嗽两声,语重心长的说道:“哀家争取在闭眼之前,让苏家的女儿为皇帝生个太子。”
赵嬷嬷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太皇太后您还这么年轻,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您会看着太子出生,然后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