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手忙脚乱,有叫太医的,也有唤人,忙成一团。
扶着苏净莲的宫婢小心翼翼的给她顺着背,一边也有人小口小口的给她舀着清水漱口,苏净莲此刻虚弱至极。
一旁一个粉色衣裙的宫婢心疼的看着苏净莲,“贵妃,漱漱口,待会儿太医来了让太医看看。”
苏净莲看着众人忙活的样子,蔫蔫的问着身边的粉衣宫婢,“桃枝,去告诉皇上,本宫病了……”
桃枝被苏净莲的样子吓得直掉眼泪,连声说好,“好好好,奴婢这就让人去请皇上,贵妃千万要好好的……”
说罢,她便吆喝一边的宫婢,“快去请皇上来,就说贵妃病了。”
一旁的宫婢正忙活着,扔了手中的活计就要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还是我去吧,我能进去。”
桃枝看着面前穿着绯红宫装的女子,她是女官,有权直接面圣禀报,比宫婢过去要快许多,便挥了手示意女官过去。
女官到养心殿的时候,南宫颐正在批阅奏章,西北边疆又传来了军报,即将冬日,请旨想要户部拨款准备将士过冬事宜。
西北将士数十万人,若是户部拨款,国库必然不甚丰腴,但是将士是保家卫国的,也不能委屈了他们。
只是去年已经拨了三百万两白银准备过冬物资,按理说是足够的,今年又要三百万两,实在是有些多。
南宫颐正发愁着,德公公进来禀报,“皇上,钟粹宫的女官南筝来报。”
南宫颐放了手中军报,“让她进来。”
南筝进去之后同南宫颐行了礼,便说道:“苏贵妃今日午膳时呕吐了,许是病了,特派下官来请皇上去看看。”
南宫颐本就烦闷着,听南筝这么说,一时心中大火,“告诉她,有病就找太医,朕不懂医术,帮不了她!”
南筝点头称是,又朝南宫颐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回到钟粹宫,又将南宫颐的话和桃枝说了一番。
“什么?皇上不来?”
桃枝尖叫一声,吓得殿内宫婢皆是惊。
南筝早已习惯桃枝的一惊一乍,平静的道:“是的,皇上说他有事,不能来陪贵妃,不过指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跟贵妃问诊。”
苏净莲方才喝了点水,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很虚弱,听到南筝说南宫颐不来,心中一阵失落,但碍于南筝在,便强忍了笑意装作一副大方的样子,说道:“皇上许是在忙于政务,是本宫不懂事打扰他了。”
南筝看了眼苏净莲,没有说什么,便退到后面站着了。
苏净莲好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太医来的时候,因为呕吐而苍白的脸颊已经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太医细细望闻问切一番,听闻她午膳吃了鸡丝面,又了解了用膳时间,道:“贵妃是午膳用的急了,膳食又凉,腹中不适才导致的呕吐,无甚大碍。”
桃枝急忙问:“可要开些什么药?”
太医已经准备收拾问诊用具了,摇了摇头,“不必,若是觉得需要,熬些牛肉菌菇米粥吃便好。”
说罢,便提了药箱由南筝领着出去了。
看着太医离开的身影,苏净莲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似乎是在遗憾太医没有开药一般。
苏净莲一病,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后宫。
褚月涵正绣着帕子,一旁的宫婢附在她耳边悄声说着苏贵妃生病的事,她一愣,“苏贵妃病了?”
“回娘娘的话,听说苏贵妃是昨日晌午呕吐了,应该是病了。”
褚月涵了然的点点头,她同苏贵妃共为宫妃,就算去探望也是说得过去的,“有谁去探望过?”
“各位主子结伴去了大半,估摸着都是要去的。”
褚月涵放了手中的绣花针,“更衣,我们去昭纯宫,同昭仪娘娘一起。”
宫婢说了声是,便张罗起来,刚收拾妥当,便听到德公公来传,要褚月涵去慈宁宫。
褚月涵心中一惊,下意识便觉得是为了龙凤胎的事,便也不顾要去钟粹宫,急匆匆带着宫婢去了慈宁宫。
刚进慈宁宫,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太皇太后一个杯子砸了过来,“哀家听说你怂恿蔚儿去告诉皇帝要养龙凤胎。”
褚月涵微微躲闪,避开了那个杯子,不卑不亢的说道:“臣妾的确是想要养龙凤胎,却没有做过怂恿太子之事。”
太皇太后看着褚月涵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气从心生,“你没有怂恿蔚儿,蔚儿会日日往你储秀宫跑?皇帝会来朝哀家要人?分明是蛊惑君心!”
南宫颐在一旁看太皇太后说话越来做过分,皱眉道:“朕亦觉得贤妃可以照顾龙凤胎,所以才来向太皇太后禀报,贤妃并无蛊惑君心之为,还请太皇太后明鉴。”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还说没有蛊惑你,没有蛊惑,你会放着军国大务不管来朝哀家要人?”
南宫颐淡淡开口,“太皇太后先前也是说过的,您精力不济,要朕选些好的进宫来照顾龙凤胎,如今朕看贤妃贤良淑德温柔细致,倒是适合照顾龙凤胎。”
太皇太后听着南宫颐说褚月涵的优点,心中只觉气愤,“哀家倒是看不出她何处贤良淑德,何处温柔细致,若真如皇帝所说,那为何贤妃初进群芳苑便与人不和?”
听到太皇太后提起褚月涵在群芳苑的事,南宫颐只觉头疼。
那日明明不是褚月涵的错,却被人泼了浑水过去,如今太皇太后再提,南宫颐自然要给褚月涵袒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贤妃群芳苑所为朕不认为有不妥,倒是那张德妤,贤妃岂是她置喙的?”
太皇太后就这样听着南宫颐给褚月涵辩解袒护,气急败坏,又把赵嬷嬷新送上来的茶盏扔向南宫颐。
茶盏中的热水撒出来,南宫颐一把握住了茶盏,热水顺着他的手流淌下来。
褚月涵知道那是赵嬷嬷新送的热水,定是极烫,南宫颐就这样抓住了杯盏,手多半是要烫伤的,杏眼中装满了担心。
太皇太后看茶盏被南宫颐抓着,自己也是一愣,刚想道歉,又想到自己贵为太皇太后,便又硬气起来。
南宫颐看着太皇太后,眼神冷冷,气息也骇人起来,“还望太皇太后自重,龙凤胎交由贤妃照看极好,太皇太后还是不要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