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颐的话,让不丹和辛婉看到了希望的同时,却也身处迷雾之中。就像是站在沼泽地中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根藤蔓,你以为它很结实。但是它却很细,一扯似乎就要断裂开一半,并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你的重量。
“辛婉愿意让皇后试试,只求皇后,若是最后只能二中保一,请皇后务必保住我的孩子!”辛婉说着,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滴落。
因为怀孕的缘故,又或者是体质的原因,此时的辛婉身形有些臃肿,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那我就试试。先请王妃去偏院的房间稍作休息,本宫准备一下。晚儿,素晨你们好生伺候着。其他人去准备热汤!”褚月涵看向南宫颐,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褚月涵这才接下了请求,开口对众人吩咐道。
等褚月涵换了身利落的衣裳,带着药箱来到偏院。
辛婉已经在房间里的床榻上躺下了,不丹在一旁陪护着。
褚月涵走上前,伸出手为辛婉把脉,附上辛婉的手腕感受到了她的脉搏,有些被这脉象惊得失了脸色。
“这……王妃怀孕期间,可是吃过什么极阴之物?然后又吃了极阳之物?”
褚月涵看向搂着辛婉的不丹,脸色有些严肃。
“是,当时都还不知道婉儿怀孕了。宫中有人给婉儿吃下了天山雪莲,结果之后婉儿就连着高热了许久,直到又找来了九阳凤丹给婉儿吃下,婉儿才好转过来。但是第二天就被御医告知婉儿怀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三个月了。御医说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想说趁着还未成形就把孩子打掉,以免伤了母体。可是婉儿舍不得将孩子打掉,一直闹着不吃药,也不配合治疗。无奈,我也只好随了她。”
不丹大致将起因都告知给褚月涵,褚月涵听完,蹙起的细眉就没再平缓过。
“你可知这天山雪莲是极寒之物?就是体魄强健的勇士吃过此物,都有可能会丧命?”
褚月涵此刻的脸色和南宫颐十分的想象,冷着脸看着不丹,对于他刚刚的说辞,很是不满。
“我……知道。只求皇后娘娘能够救救婉儿!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不丹说着,就又要给褚月涵跪下。
看着不丹这激动的样子,褚月涵一时有些想不通。虽然之前就知晓这不丹算是一个深情的人,可也是个聪明的政客。如今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她有些看不起他了。
“素晨,国王情绪太激动,不适合再待在这里,影响本宫。请国王出去等候,让瞑枫在外陪国王。”
这样的场面,南宫颐不适合在场,所以早早的就离开了,却留下了瞑枫在外面等候,此刻褚月涵下令了,素晨上前带不丹离开了房间。一开始不丹并不愿意,可是看着褚月涵那冷冰冰的态度,一时也只得妥协。
在外面有瞑枫守着,暗地里还有许多的隐秘卫,褚月涵不担心不丹会在外面闹。
自第一日褚月涵为辛婉把脉就诊后,辛婉便住在了昭阳宫的偏院。而不丹因为性别原因,被安置在了昭阳宫旁边的雨花亭。
因为已经快要临盆了,褚月涵便没有给辛婉开药,只是每天都会给辛婉按摩。
见到褚月涵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凡事都亲手照顾,这让辛婉对褚月涵越发的深信不疑了。
南宫颐被褚月涵特意告知,这几日不要过去。没有佳人陪伴,他只能每夜都在乾坤殿孤枕难眠。
期间也有妃嫔收到消息,来给他送各种补汤,但是最后没能够侍寝成功。
只有苏柯蓝,在乾坤殿待到了子时,却依旧被送回了她自己的寝宫——景阳宫。在之前,那是贵妃才有资格住的景阳宫,如今是珍妃和她一同居住着。
“褚姐姐,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褚月涵还没来得及听晚儿汇报近日后宫的情况,辛婉突然腹部又传来了熟悉的剧痛,五官都皱成一团,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褚月涵被着惊呼声打破了思绪,赶紧来到辛婉身边,查看情况。
“别紧张,放轻松。我感受得到胎动,孩子会没事的。你现在放轻松,心情平和一些,保存体力。”
褚月涵说着又为辛婉把了脉,从药箱中拿出止痛麻醉的龙须叶喂着辛婉吃下。辛婉的疼痛感才减轻不少,褚月涵看着渐渐安定下来的辛婉,一时有些心疼。
这个比她还要小上三岁的女孩儿,明明才十六岁,竟然就要做母亲了。
照着辛婉的情况来看,这样的阵痛,只怕已经持续有一两天了。
褚月涵很难想象,辛婉这个从小在白老身边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娘娘,热汤都已经准备好了。”
晚儿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走了进来,等候褚月涵的吩咐。
整个房间,现在就只有褚月涵、辛婉以及素晨和晚儿四个人。除了因为辛婉的身份尊贵,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交给别的任何人,褚月涵都不放心。
“你先为王妃擦擦汗水,羊水还没有破,应该还要一会儿。”
如果不是辛婉的体质不适合,褚月涵是可以直接用催生药的,这样可以减轻辛婉此刻承受痛苦的时间。但是想到催生药的后遗症,褚月涵直接选择忽视这个选择。
“素晨,去准备些吃的,记得,你亲手端过来,不得离手半步!”
褚月涵脸上的严肃认真,让素晨和晚儿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哪里出了纰漏,酿成大错。
“是!”
所有接生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可是却一直不见辛婉的羊水破,这让褚月涵又是安心又是担忧的。可是终归来说,辛婉这么一直疼下去也不行。
“娘娘,羊水破了!”
晚儿正站在床榻边,俯身为辛婉擦着额头的汗水。因为这天气本就炙热,所以就没有为辛婉盖锦被,只是搭了一张轻薄的丝毯。
晚儿不经意间一低头,就看见辛婉的衣衫连着毯子都湿了一大片。反应过来后,晚儿赶紧就告知给了褚月涵。
“将枕头垫在辛婉的腰间,素晨,过去扶着!”
一时间,虽然场面紧张,却因为有了褚月涵的指挥而变得尽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