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参政,这男儿心中终是有些芥蒂,太后干脆顺带提了一句,“若是此事办得好,这王储之位,我倒是觉得你那小孙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安定侯当即眼中一亮,朝着太后又是一拜,“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重重叹了一口气。
原本是不想理会这些,可是那南宫颐欺人太甚,敢动他儿子的人,她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太后的旨意才传达下去不久,这京城中便流传起宫内的流言蜚语。
京中最大的茶楼,小厮几个在茶钱饭后,同客人说起了最近有趣的消息。
要说什么事情最惹人关注?自然是那深墙之内那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知道吗?哎哟,那摄政王想要谋朝篡位啊。”
“岂止是谋朝篡位啊!我可是还听说,先帝就是被摄政王所杀,而苏重不过是个傀儡皇帝,这天下本就在摄政王手中,他想如何还不是他说的算。”
“废帝这等事还是摄政王能决定的?我看大胜是得改朝换代了。”
“我呸,这种人还能当摄政王?”
瞑枘此时正坐在茶馆之中,手指紧紧握拳,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家主子的名声会被毁成这副模样。
“你们给我闭嘴!摄政王的事情是你们这些人能够讨论的吗?”他一把抓住了开头说话那人的肩膀,便要往衙门压去。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此事,你凭什么抓我!”那人倒是理直气壮的和瞑枘争论起来。
瞑枘的眼色一垂,手便松了下来。他说的没错,抓他一个是没有用的,这定是有人刻意诋毁主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与主子交代清楚,好让他做出应对的办法。
瞑枘匆匆赶回了王府,把今日闹市酒馆之事详尽的说给了南宫颐听,南宫颐坐在府中的橡木雕花扶椅之上,手指敲的边上的楠木桌敲的哒哒作响。
“主子,这定是什么人在背后诬赖您,如今您正处在风口浪尖,说不定是太后在利用廖延庆的余党势力所为,您可千万留心啊!”
瞑枘说的情真意切,怕的就是南宫颐稍出一点差错便会落入万劫不复。
“这谣言的风头,是该掐一掐了。”说完,南宫颐看了瞑枘一眼,“万事莫惊慌,跳梁的小丑终究还是小丑。此事,瞑枫已经去查实了。”
他敲了敲桌面,秀长的手指洁白如玉,点着深棕色的桌面,一下又一下,直击心底。
瞑枘看着,心中倒是莫名的安定下来。
虽说南宫颐是如此认为,可正在将军府中练早功的褚月涵可并不这么想。昨日外出,她便听见了城中对南宫颐的流言蜚语,心中不免有所芥蒂。
平日里的早功她红缨枪舞得行云流水,势若破空,可是今日怎么看都有些力不能支的感觉。
“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晚儿何等聪慧,一眼便看出了褚月涵今日的怪异之处,朝着素晨询问起来。
素晨的眼睛咕噜一转,一副恍然的神态,“我知道了,昨日里我陪小姐出门,听见酒肆中有人说摄政王的坏话,小姐准是因为这件事…”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晚儿捂住了嘴,侧身一看,才发现是褚月涵走到了身侧。
褚月涵倒也不恼,“你们觉得那些传闻是怎么回事?”
素晨拂开晚儿的手,心中之话脱口而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褚月涵眉头一皱,朝着晚儿看去。
晚儿眉眼微垂,心中沉思,再抬眼,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怕是两股势力的对战,宫中那位,耐不住了。”
她到底是跟在褚月涵身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这些,心中也能够看出个一二来。
褚月涵淡淡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窗外,院中是瞑枘和瞑枫两兄弟给她重新种植的茉莉,南宫颐的窗前也有那么几盆来着。
也不知如今,花景如何了?
褚月涵借着出诊,到了礼部尚书李思臻的府上询问情况。
得知她的来意,李思臻娓娓道出当日情形:“摄政王提出要立和清王为王储,虽说当日明面上无人反对,只怕是廖延庆的余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至于对废帝一事会有如此大动静,想必小姐心中也该有个定夺。”
“太后?”
褚月涵是个聪明人,不用李思臻回答,心中已有了答案。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今这宫中两大势力对决,必然是争个你死我活,只怕这改朝换代也就是这么几个朝夕的事情。
“小姐有何打算?其实这些年,朝中大小事务哪个不是王爷一手亲自操办的?太后垂帘听政,皇上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哪里来的能力真的当好这个皇帝?若是百姓能够安定下来,百官们其实也无怨谁来当这个皇帝。”
南宫颐和褚月涵订婚前就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消息,谁不知道?如今这二人也算是一家人,这么大的事情,褚月涵不去和南宫颐询问,反倒是来问他这个外人,李思臻一时也不好多言。
“月涵考虑一二。”
告别了李思臻,褚月涵在回府的路上,看着沿街做着生意生活还算安逸,场面一时祥和的景象,心中一时也有了答案。
南宫颐坐在府中,不过两日,朝中送上的奏折便多出了厚厚两沓,其中大半都是弹劾自己立和清为王储的本子。
他淡淡一笑,将本子都压在手掌之下,神色越发的暗淡阴沉。
南宫颐瞳孔一缩,心中开始计划起了应对策略,正深思着,又见瞑枘匆匆从院子里跑了进来,神色不知是惊是喜,开口便通报道,“主子,褚小姐正在城中击鼓鸣冤。”
南宫颐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纳闷的问道,“她有何冤屈?”
“乃是为摄政王鸣冤!”
南宫颐一惊,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府中,瞑枘赶上前,领着他前往褚月涵击鼓的街道上。
到了事发地点,南宫颐只见满街道看热闹的百姓,只听见框框作响的锣鼓声,却是连褚月涵的影子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