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涵为救皇帝,不幸落水而死,太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授褚家各种奇珍异宝,皇帝更是将免死金牌当玩具一般扔给了褚廉,尽管他心智不过五岁孩童,一般事情上的决定都当不得数,但是这地位在这里,不是玩笑。
“启禀太后,这以前在太医院坐诊,后来因老母去世而回乡守孝的华太医,不知太后可还有印象?”户部尚书和褚廉交换了眼神,说道。
太后端起瓷杯,还未凑到嘴边,就又放下,“想当初哀家临盆血崩,幸而有华太医,才得以包住哀家和陛下的性命,华太医的医术和恩情,哀家自是永生难忘。”
“听闻这华太医曾去和褚神医斗法,却不想,那褚神医的学识竟在华太医之上,如此,臣等才敢提出让褚神医前来给陛下诊疗。”
而另一边,南宫颐接到消息便直奔御花园,却不想和一人撞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日理万机的摄政王吗?怎么今儿有空来御花园走走?”
这皮笑肉不笑的讽刺语气,听得南宫颐身后的侍从只想上前将人抽筋剥骨,奈何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鬼相——廖延庆。
“廖相不比本王更劳累?”南宫颐说完,不再理会廖延庆,直接拂袖先一步离开了,两人之间无形的交锋到此告一段落。
守在亭外的公公看到南宫颐和廖延庆竟然一齐到来,不由的敛了敛气息,扬声高呼。
“摄政王到!廖丞相到!”
这官场上的人心底里都明白,凡是遇到南宫颐和廖延庆都会出现的场子,可不能将二人一起谈论,这二者之间,旧仇很深,而且素来就有一山难容二虎之势。
他们都是手腕强硬的能力者,政治主张也不太一样,互相看不对眼,自是人之常情。
太后听了公公的禀报,心中一直憋着的郁闷也算是有所缓解了。
“参见太后。”
“微臣参见太后。”
“好了,都起来吧!王爷过来坐!”
太后挥了挥手,就招呼南宫颐来到她近处的位置,南宫颐依言坐下,并未出声。
“这诸位爱卿都在讨论着那苏州名气很盛的褚神医,想让她来给皇上诊疗,不知摄政王和廖丞相意下如何?”
太后将难题成功脱手,交给南宫颐和廖延庆二人去解决。
到底该不该让皇帝接受治疗,太后心里自然有一根秤,若是这个褚神医能够为她所用,这接手诊疗自然是好的,可如果这褚神医不愿听话,那何必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太后让身后的嬷嬷为她上茶,缝隙间,看着南宫颐和廖延庆的神色,一时也难以把握。
“褚神医?”廖延庆听着这名号,心中自觉一喜,面上的惊喜之态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怎么?莫非廖丞相也知道此人不成?”
看着廖延庆这番作为,太后心中一沉。
听了太后的问话,南宫颐就料到了廖延庆会说些什么,嘴唇抿了抿,神色并不是很好看。
廖延庆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自顾说道:“臣恰好认识一位医术了得,且姓褚的大夫,只是不知她是不是大家口中的那位褚神医。”
“丞相所说的这位褚大夫,可是在苏州一带行医?”
“上次见她是在江南,算着时辰,她确实该去苏州了。”廖延庆说着,眼神看似不经意的撇了一旁的南宫颐,脸上的笑,是势在必得。
“不过是一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江湖郎中,诸位莫不是看不起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又或者是太看得起这位“神医”?”
南宫颐一直不言不语,大家都以为他已经默许了,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一下子,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南宫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听王爷这话的意思,是不想给陛下诊疗?不想陛下龙体康健了?”
廖延庆怎么可能会放着这么大的一个机会,不去讽南宫颐两句?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南宫颐对这件事居然会这么抵触,又或者说,南宫颐居然会流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来,这真的叫廖延庆有些意外。
南宫颐沉沉的看了廖延庆一眼,良久,他淡淡开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较之于南宫颐神情冷漠的三言两语,廖延庆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温和许多,侃侃而谈,俨然一副翩翩公子之态。
“陛下龙体欠安,不能亲理政务,这朝堂上下谁人不知?摄政王的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下,这陛下一天龙体欠安,谁受益最大,不用本官点明说透吧?”
廖延庆说着,眼睛紧盯着南宫颐,想要从细微中抓住些什么。
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让全场顿时没了声音,但是两位主角却浑然不觉般,散发着各自的冷气。
“好了!摄政王的权势虽大,可大家也不能就此而看不到他对我朝的贡献!陛下智力不过五岁孩童,但上天怜我锦绣河山,有摄政王这些年尽心竭力的辅佐,他对陛下,定是关心在意的,所以大家都不用争了等哀家去问问陛下的意思,再做商议,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太后一边揉搓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安抚着大臣们的情绪,字里行间都是对摄政王的维护和感激,这样的偏袒,谁还能再说什么?
原本义正言辞的大臣们,都把目光转向廖延庆,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但廖延庆的嘴上只挂着一贯淡然的微笑,半响,他才躬身双手交叠施礼。
“既然如此,那臣等恭候太后的消息。”
言语间,态度明显,他们不会这么轻易作罢。
众人散去,南宫颐踱步想要去苏重的所在地。
“摄政王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要去威胁陛下不成?”
廖延庆紧跟在南宫颐身后,注视着他的行迹。
南宫颐闻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后脚尖方向一转,面朝廖延庆,警告道:“廖丞相,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
廖延庆看着南宫颐这般模样,也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把他惹到了,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当初的恩怨是非,是永远积累在心里的结,没那么容易因为中间人的调和就烟消云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