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我们当然要逃。”
青袖喜出望外,一开始她还以为白夕璃舍不得楚奕骁呢。还好,小姐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虽然逃跑不是上策,可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白夕璃远离楚奕骁和秦淮柔二人。白府是断然不能再回去了,那里面的人个个都不想让白夕璃好过。
“那小姐,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白夕璃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么大声,还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离开吗?”
青袖低下头去,她这是太高兴了,有点得意忘形了。跟白夕璃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这胆子也越变越大。要知道,第一次白夕璃跟她提起逃婚这件事的时候,说青袖吓的魂飞魄散也不为过。
早知道白夕璃留下来会是这个样子,当初在破庙就应该劝她离开。
造化弄人啊。
“容我想想这件事。他们成亲需要一个黄道吉日,我逃跑的日子自然也不能马虎。”
楚奕骁,若我离开,希望我们二人后会无期。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与秦淮柔白头到老,我与青袖浪迹天涯。
要说白夕璃对楚奕骁没有一点感情了那是不可能的,这才过了两个晚上,她如何能忘记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是与其待在这里看那两人卿卿我我,不如远离此地,让时间与距离冲淡她内心的悲伤。
虽说白夕璃有了逃跑这个念头,可她却没有丝毫怠慢答应楚奕骁的事。那男人何其聪明,要是被他看出白夕璃的异常,定会猜到她的心思。
他要良辰吉日中的良辰吉日,行,她去找。古人对这方面十分考究,因此当白夕璃找到那位传说中的算命大仙时,发现已经排满了人。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落,坐落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屋子。可就是在这种大家平时都会忽视的地方,却住了一个自称是能看透天机的算命瞎子。
白夕璃对此将信将疑,便问道前面的一位老妇人。
“大娘,这人真有那么神吗?”
那人见她对仙人的态度如此不敬,皱着眉头说道:“像姑娘这般不诚恳的人,还是不要排队为好。就算是排到了你,天师也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
白夕璃觉着好笑,她在这儿说话,那人在里面,他又能如何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好呢?这大娘说的也忒玄乎了吧,竟然还喊那人为天师。
长这么大白夕璃只知道一个天师,那就是钟馗。
老妇人像是看出了白夕璃心中所想一样,继续道:“天师要是连这个都算不出来,大家伙儿怎么会尊崇他为天师呢。”
说完,她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一样,还特意问了前面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那人毫不犹豫,可劲的点头。
“听说有个有钱人家的主子,连续好几天都做梦梦到自己家被盗贼洗劫一空。他不放心,便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问天师应该怎么做。天师没给他任何符文,也没有给他喝什么香灰水,只让他把值钱的东西埋在院中的槐树下面。还嘱咐他这件事只能他自己去做,不能让旁人代劳。除此之外,天师还让他每晚亥时以后再入睡。那有钱人听了,连连叫神。这天师果然厉害,连他府中有颗大槐树都知道。”
说到这儿,那人眨了眨眼睛,故弄玄虚的问道:“你们猜,后来怎么着了?”
白夕璃懒得猜,这种故事一听就是谣传。无非是他为了壮大自己的名气,编的瞎话而已。
她是不感兴趣,可老妇人就不一样了。
“怎么样了,快说快说。”
白夕璃无奈的摇摇头,古代的人对封建迷信有着近乎宗教信仰一般的痴迷。那天师要果真是料事如神,为何还待在这样一个犄角旮旯里。
“有钱主子回到家的第二天,家里突发大火,将府里上下烧个精光。而大火烧起来的时候,离亥时还差一刻钟。得亏他没睡着,不然就只能葬身火海了。死里逃生以后,他去槐树下面把金银财宝挖出来,发现它们完好无损。后来这人给天师送了许多钱财,以表感谢。可谁知,他只要了一文钱。据说天师当时是这么说的‘天气炎热,施主就打发我一碗茶水喝吧’。”
他把故事说完,老妇人脸上的崇拜之意愈发的明显了。反观白夕璃,毫无变化。这种故事也有人信?古人虽没有现代人智慧,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吧。
要她说啊,最神的不是天师,而是故事中的那个有钱人。要不是他做梦梦到自己钱财尽失,又怎么会想到来找这个天师寻解救的法子呢。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明眼人一看便知。为何一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天师神通广大呢。
“姑娘,他说的你都听到了吧。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别在这儿耗时间了。”
青袖气不过,想上前与那妇人争辩。白夕璃看出了她的意图,拦住了她。
“天师既然连黄金万两都不在意,又岂会记恨我这个小姑娘呢?”
妇人见她执迷不悟,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楚奕骁啊楚奕骁,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小姐,我们还要排久啊。要不您去吃点东西,奴婢在这儿排着。”
“没听人大娘说吗,天师不喜欢对他不尊敬的人。要是我去休息,让你替我排队,只怕我还没进门就被他轰了出来。”
“小姐,这次我们得留意周围动向,可不能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青袖说的是上次她跟白夕璃去看大夫,结果被一群歹人跟踪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早点说我们走错路了,也不至于被他们逼到绝路。”
“奴婢不是以为小姐您绝顶聪明,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吗?”
白夕璃翻了一个白眼,青袖这丫头是越来越滑头了,不过这样也好,小姑娘就应该活泼一点。不能像那个秦淮柔,成天跟吸了毒一样,病怏怏的,毫无精神。
又再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排到白夕璃了。
谁知她还没进去,里面就传来了一句:“主子进来,下人在外面候着吧。”
听到这个,白夕璃和青袖面面相觑。他在里面,怎么会知道外面站了几个人?而且她们两个人刚才并未出声,那天师不可能是通过听声识人的。
看来,这天师确实有两把刷子。
进去以后,白夕璃刚坐下去,那天师又主动开口了。
“姑娘可是对老夫的本领有所怀疑啊?”
奇怪,他不是盲人吗,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个姑娘而非公子呢。再有,他又是如何猜到白夕璃怀疑他的水平呢?
为此,她特意伸出手在天师面前晃了晃。
“姑娘不必怀疑,老夫确实是个瞎子。至于老夫为何知道您是姑娘,又为何知道您对老夫心存怀疑,全是听刚才那位老妇人说的。”
这天师还算实诚,没有故弄玄虚。
“那天师既然知道我对您并非像他人那样崇拜,是否就不愿意向我开金口了呢。”
天师一听,笑了。
“老夫本就是个凡人,哪里有他们说的那般神。我这张嘴也再普通不过了,称不上姑娘说的金口。若姑娘不嫌弃老夫,便把您想知道的事情告诉老夫吧。老夫不才,不知是否能否帮到姑娘。”
听到他这么说,白夕璃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再怎么说这天师也算是个长辈,自己又怎么能对他不敬呢。
何况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还挺善解人意的,并没有因为受人追捧就变拿鼻孔看人。